“翔哥哥,她,魔鬼,她,好恐怖。”她眼神害怕地看著楠淺,隱含的狠毒卻是無人知曉。當她想伸手去指楠淺的時候,竟發現自己的手不能動了。“手,我的手,不能動了。”這時她真正地慌了,縱然她的心機再深也才是個不經世事的大學生,手上的疼痛加速她眼裏的淚水,如洪水泛濫。
從肖翔進門到現在,楠淺一直處於遊離狀態,一切的一切都超出她的控製之外。這樣的揚景加上施若的哭訴,所有的解釋都成多餘。
“淺淺,你不給我個解釋嗎?”肖翔氣呼呼地看向仍舊站立一旁的楠淺,先前若兒跟他說楠淺沒有表麵看上去的這麼簡單純潔,他不信,認為是她想多了。現在,楠淺的樣子映正了這個事實,由不得他不信。
一顆潔淨透亮的淚珠從楠淺的眼角滑落,她無力地笑笑,“有必要嗎?你已經相信你所看到的,不是嗎?”
她什麼都不想說,不想想了,身上好累好痛,她好想休息。在她身子即將倒下的那一刻,一隻強勁有力的大手撐住她全身的重量,手很冰,低下的溫度凍結她此刻破裂成碎片的心,昏過去前她的記憶裏留下的隻有肖翔眼裏的恨意。是的,他該恨她,是她傷害了他捧在手心裏嗬護的竹馬,他們之間的愛情夾雜太多的欺騙,夢幻創造的泡沫終有化為泡影的一天。
楠淺的眼睛無力地閉上,沒看到抱著她的人眼裏閃過的自責、懊悔、妒忌等一係列複雜的神情,冷衡鈺就這樣緊緊地凝望著進入昏迷狀態的容顏,一眼萬年,他多希望能一輩子對著,地老天荒。
“喂,我說的話你有沒有聽到。”蘇燦然叫了幾聲,發現楠淺沒有回應,不禁有些生氣,她堂堂蘇家千金什麼時候被加這麼無視過,驕橫脾氣一上,拍桌而起,所有的修養素質都拋之腦後。
突然爆破的聲音驚醒了沉浸在回憶裏的楠淺,曆史重演,隻是男主換了罷了。
楠淺自嘲地搖搖頭,笑笑,對因憤怒而扭曲五官的蘇燦然說:“我可以祝你們幸福,但前提是你有辦法讓冷衡鈺簽下離婚協議書。”
楠淺答應的這麼幹脆挺讓她意外,不過她很快就覺得是理所當然的,她是公主,衡鈺哥是王子,他們本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不是楠淺這個灰姑娘有資格踏足的。隻可惜過分的自信終會變成自負。
“隻要你不勾引衡鈺,我定有辦法讓他跟你離婚。”蘇燦然笑得燦爛,以為消除楠淺就可以得到冷衡鈺,殊不知這份天真將她的下場寫上慘淡二字。
勾引?應該在別人眼裏都認為是她死纏住冷衡鈺吧,不然像冷衡鈺這種上帝傑作怎麼會看得上如同草叢中一株雜草的她。隻是為什麼,在她說出要祝福冷衡鈺和蘇燦然的
時候,她的心居然閃過刺痛,直到現在還在隱隱作弄著。
雨,下雨了,楠淺伸出手掌想要接住它,卻隻能眼睜睜地看雨水順著掌心從指縫間流走,手指夾得再緊也挽留不住。
水珠穿線垂打臉龐,誰也看不出裏麵是否隱藏了淚,或許連楠淺自己也不知道。不會再有人關心她淋濕的身體,不會再有人脫外套罩住她,不會再有人因為她的發燒忙得焦頭爛額,不會,再也不會。
一個巨大的黑影遮擋了楠淺失落的瞳孔,由於身高的差距,楠淺的平視僅限於他的胸口。
“抬頭看我一眼都不願意嗎?”幾個月不見,她瘦多了,下巴尖得叫他|心疼。他那是一個氣,你要離開過自由的生活我可以容忍,但請你好好照料自己,別老虐待自己的身體。
清冷的聲線,冰冷的語調,僵凍楠淺失落的靈魂,這聲音熟悉的,她想哭。
楠淺掩飾地左右看,講了一句在冷衡鈺看來很莫明其妙的話:“她往另一個方向去了。”她與蘇燦然從歐蕾咖啡裏出來就分別向南北兩個相反的方向走,她想冷衡鈺現在才來接蘇燦然,時間上好像有點晚,當然如果他們約好了,那也就不關她什麼事,不對,正確地說本來就不關她什麼事。
她?誰?這女人是不是被雨淋糊塗了。
“上車再說。”雨越下越大,再下去她非生病不可。
上車?她再走一小段路就可以到家了,她才不要南轅北轍地陪他去接那個高傲自大的女人呢。他會出現在這,她理所當然地認為他是來接他的新歡的。
“謝謝,不過不麻煩你了。”她可不做多事的電燈泡。
冷衡鈺的臉陰沉到與天上的烏雲相同的灰黑,連話都省了,一把抓起楠淺就往車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