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軒將花抱在懷裏，安全罩脫離出來，花朵連根帶土的栽在了地上，林軒伸手去抓，隻抓住了幾片破碎的花朵，他鬆開手，手上的黑色如影隨形。
“是油漆？”而且還是沒有幹透的油漆。
“你現在還覺得我是幻覺嗎？”裴博士問道。
林軒妥協一般的搖頭，“你是真的。”但是花是假的。裴博士露出個淺淡的笑容，“隻要你願意，你大可以粉飾太平。”
“我不裝了。”林軒低下頭，他不想讓裴博士看見他的眼睛，他感覺裴博士生了一雙可以看透人心裏想法的眼睛。
“走吧，外頭那個討厭的家夥應該走掉了，我帶你出去逛逛。”
“去哪裏？”林軒一動不動，說出口之後突然之間靈機一動，裴博士說他是被關押在這裏的，那卜心將他帶來這裏也是想要將他關押起來嗎？不，不對，剛剛是裴博士在騙人……
敏感的林軒察覺到了一件事，他麵前的裴博士是一隻皮毛亮麗狡猾無比的白毛狐狸，可這一身白毛之下，長的是黑心腸還是菩薩心腸還無從得知。
不管怎麼樣，總歸是個對他表現出善意的人。
“去頂樓。”
林軒回想起先前兩人的對話問道：“不是說頂樓不可以上去嗎？”裴博士還說上邊關押了試驗品，林軒不可否認，他的確對試驗品很好奇，可現在問題的關鍵是，是裴博士看出了他的好奇要帶他上去，還是說隻是巧合？
“他們越是不讓我做的事情，我就越是要做。”裴博士說著，又打開了金屬門，林軒站在他的後頭，他們的身前空無一人，不見卜心的蹤影。
“嘿，走吧，帶你去長長見識，省得你出去的時候沒有吹噓的資本。”裴博士大步走出，林軒跟在他的身後，兩人在幾乎長得一模一樣的金屬通道裏走了一陣子，麵前出現了一個全透明的電梯，裴博士帶著他上了電梯，電梯很平穩，幾乎讓人感覺不到動蕩。林軒在心中默數阿拉伯數字，在數到五十之後電梯還未停下，他不得已完全睜開還處於疼痛之中的眼睛。
“你有親人嗎？”在林軒發問之前，裴博士又開始說話了，隻是相比在房間裏的中氣，出外的他聲音清冷，就如同初見時分。
人間不可能如初見，林軒暗自搓著被黑色油漆染黑的手指，心中思量著裴博士這話是什麼意思？
“有。”
“有很多？”
“不，直屬的隻有幾個。”林軒彎了彎眉，但是眼中沒有笑意。
“和他們的感情怎麼樣？”
“……不錯。”林軒擠出兩個字，麵色略帶陰沉，他反問道：“那你呢？”
他聽見裴博士嗤笑了一聲，側過身去踢了全透明的電梯一腳，電梯發出凶獸嗚咽一般的吼叫聲，抖動著向上攀爬，被裴博士踢過的地方從下到上豎條熒光，上邊是感官按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