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著諸多疑問不解的目光,隻見汪賢輕輕笑了笑後,說道:“咱家昨晚睡得非常不安寧,總覺得像是有什麼事情會發生,所以無奈之下,就隻好要求蘇越,在咱家的房間裏說了大半宿的話,直到淩晨將近,咱家才模模糊糊睡去。”
“咱家向來睡眠較淺,再加上昨夜實在折騰的厲害,需要旁邊有人,才能勉強安睡。所以,如果在咱家睡著的那段時間裏,蘇越曾經離開的話,咱家一定能察覺到。”
“但是咱家中途沒有驚醒,一直到天亮才醒來,所以咱家認為,蘇越徹夜都未曾離開房間,沒有去殺害林立的機會。”
如果這話是由別人來說,自然沒有什麼說服力,但是由帝國使團的最高長官來說,就是一個極有力的證據了。聽到這句話,王朝這方的人不禁都暗暗鬆了口氣。畢竟此時麵對的,是大陸最強橫的帝國,就算國君拿出了極為強硬的態度,也不可能會真的一點後路都不留,如果真鬧到各大二十大板,將蘇越和帝國使團一起控製起來的程度,隻怕就很難再收回來了,他的目的也隻是想讓上官靳明鬆口,而不是真的要將帝國使團認定為嫌疑人,同蘇越一起拿下。
而帝國一行人,雖然很不解,也很不滿汪賢在這種時候說這種話,一時間也不敢公然質疑。
國君的神色稍稍緩和了些許,略微複雜的看了看這位不大按常理出牌的大太監後,問道:“既然汪公公早就知道蘇越並非凶手,也能替他作證,那為何先前卻一直沉默,直到現在才肯作證?”
汪賢微微一笑,道:“因為咱家有一些問題想不明白,需要好好想想。”
“哦?這事從何說起?”國君不禁再問道。
環視大廳一圈,將其他幾國的人也看了一眼後,汪賢笑道:“蘇越在咱家的房裏坐了一夜,很顯然並非殺死林立的人,這是有人要陷害他,咱家之所以一直不說話,就是想好好想一想,究竟是什麼人與他有這麼深的仇怨,才會為了讓他身陷囫圇,不惜膽敢殺我大聖國臣民的地步。”
此言一出,不少人頓時心頭微微一震。
來自各國的人或許沒什麼太大感觸,但是對王朝的人來說,卻是一下子給調查提供了一個新的思路——蘇越明裏暗裏確實得罪了一些人,這些人都很希望能把他弄死,而有了這個思路,調查的範圍也無疑頓時縮小了很多。
然而,汪公公要說的話卻還沒有說完,隻見他頓了一下後,又笑著說道:“這隻是其中一個原因,還有一個更大的原因是,咱家覺得,此事不光光隻是為了栽贓蘇越那麼簡單,而是,很可能,有人不希望我們兩國相安無事,希望兩國發生一些尖銳的矛盾。”
聽得這話,所有人不禁先是一愣,然後,輕吸一口涼氣!
無視眾人神情,汪賢嗬嗬冷笑兩聲後,接著道:“最開始,咱家隻是模模糊糊有一些,這事沒有那麼簡單的感覺。直到剛才,蘇越提出質疑,國君大人您被上官大人逼得發怒,進而反擊,將他說得啞口無言時,咱家才基本肯定,確實很可能有人在這麼做。”
“如果是為了利用此事陷害蘇越,那麼很顯然,光是這事還不夠讓他死。既然對方有決心,有膽氣這麼做,就必然不僅僅隻是害他一下這麼簡單,必然是一定要將他除去。所以,在咱家看來,設計此事的人,主要目的不是為了陷害蘇越,而是要通過他激化兩國矛盾。”
“為什麼這麼說?因為經過這麼些天,瞎子都看得出來,蘇越是國君大人您極其重視的人,您定然不會因為林立被殺,就向我們妥協拿下蘇越。而在我們堅信,蘇越就是最大嫌疑人的情況下,又怎能眼睜睜看著您包庇他?所以,兩國因此事發生矛盾,是必然的事情。”
“而國君大人您先前的憤怒,也印證了咱家的看法。”
“所以,林立之死,十有九是有人設計出來的陰謀,目的就是要破壞兩國的關係,達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而我們,則都是這個陰謀的受害者,險些中了他們的計,自相殘殺。”
目光在眾人身上掃過後,大太監汪賢最後冷笑道:“好一個心機深厚,手段辛辣的陰謀者,如果不是僥幸,誰會想到,這樣一件看起來沒那麼複雜的事情背後,竟然藏著這樣一個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