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風起(2 / 2)

蘇越撓頭一笑,也對趙遠雄行了一禮道:“前輩謬讚了,小子年輕不懂事,性子魯莽,做的都是些胡作非為的事,哪裏當得上前輩這番讚賞。”

聽得這話,趙遠雄不由笑意更甚,說道:“為王朝解憂,立下功勳,哪裏能說是胡作非為。年輕人自謙沒錯,但……也要有個分寸。”

蘇越不禁一愣,而後反應過來,咧嘴傻笑連連,一臉憨相。

對於他貌似人畜無害的笑容,老公爵比所有人都更早見識過,見他又拿出這幅神態,頓時似笑非笑打趣道:“好一個“胡作非為”。老夫第一次見你“胡作非為”,你在黑土域順走了墨家祖傳寶劍,再次聽到你“胡作非為”,你鏟平了為禍已久的雷公山賊匪,獲得國君重視,成為至少百年以來,唯一能在十六歲便實權獲封爵位的人,還獲準開宗立派,成為可能是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宗門領導人,你這胡作非為還真是挺讓人意外啊。就是不知,你下一次“胡作非為”的時候,會到達什麼樣的層次?還有,墨家至寶還在你手裏不?被你“胡作非為”壞了嗎?”

蘇越微微一怔,而後連連搖頭道:“還在,還好好的呢。”

神情一振,不給老家夥再揶揄自己的機會,蘇越收起人畜無害的笑容,畢恭畢敬道:“國君陛下已在王宮等候多時,還請公爵大人飲下這杯迎賓之酒後,盡早入城與國君敘舊吧,下官可不敢再耽擱您老太久了。”

說完,轉身看向隊伍後方。捧著酒盅托盤的人立即見機走了上來,從純金打造的酒壺裏,倒出滿滿一杯酒釀呈上。

話已至此,老公爵也收起了那些心思,從迎賓使者手裏接過酒盅,一飲而盡後,鑽回了馬車裏。

迎接的隊伍,這時也響起了禮樂之聲,向五大公爵之首的趙永清公爵表示歡迎。

而後,一隊手執王旗的金甲騎士駛出,來到車隊前方,領著車隊往都城方向緩緩而去。

直到整支車隊消失不見,蘇越這才定下心來,收回目光。

“看來……這場盛事不會太枯燥啊……”

望著驛站前方,正在遠遠駛來的第二支車隊,蘇越心中暗暗感慨道。

或許是從先前與爺爺父親的那番對話中,又發現了蘇越某些本質,趙清兒看他的目光,變得更加冰寒不善了。

第二支車隊,來自北境的顧家。

較之王朝其他地域,深入荒原的北境較為寒冷,說是貧瘠之地也不為過。所以,這支從更遠的地方趕來的車隊,不如東境車隊那般豪華,粗獷中也顯得有些疲憊,每一個人,每一匹戰馬都隱隱透著股寒冷彪悍的氣息,令人望而生畏。

有些事即使不說,所有人心裏也都或多或少有些譜,所以根本無需去想,蘇越也知道,北境就算是敵對他,也至少是很不喜歡他的存在。而來自北境的顧帆老公爵,也用他那張和北方風雪一樣寒冷的臉,讓蘇越更加確定了這個看法。

沒有多說半句話,飲下迎賓酒後,北境車隊沉默著往城池駛去。

第三支車隊,來自西境的黃家。

西境雖然還不能說是朝中支持蘇越的人,但至少也從來沒有表露出任何敵意,而西境公爵黃默,對蘇越的態度,也明顯要和善許多,當然對趙清兒也同樣如此。用滿是欣賞的語氣,與兩人交談一番後,已經六十出頭,但顯得非常年輕的黃默公爵,率著西境車隊往城中駛去。

接下來便是南境的秦家。

秦家與墨家同屬南境,互相之間曾打過幾次大仗,雙方鐵騎盡出,酣戰“惡龍平原”,秦家的立場自不用說,對蘇越同樣絲毫不隱藏敵意。與最有理由敵視他,卻還能談笑的趙永清父子比起來,秦逸公爵儼然就是一副仇敵姿態,饒是禮儀進行時,也絲毫沒有收斂,全程目露寒光的看著蘇越,仿佛隻要他一句話,或者一個眼神不對,這位比墨玄還年輕兩歲的公爵,便要拔劍讓他血濺當場。

於是,蘇越隻好全程忍住笑,認真地進行完儀式後,將這位最沒有理由敵視他,卻又偏偏最敵視他的秦逸公爵送走。

四大公爵皆已經進城,接下來,自然便是蘇越期盼已久的西南公爵墨玄了。

秦逸剛走,一支黑色的車隊便出現在遠方,用稍快一些的速度朝驛站駛來,同時,人未至,便先遠遠傳來了一道渾厚如鍾的笑聲。

“臭小子,還不趕緊過來迎接!守在那做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