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上冤表千裏召孤臣(2 / 3)

”紅生道:“姐姐既已隨著方蘭,向來還是一處歇息,還是兩處各寢?”淩霄道:“我房在東,他臥西首。”紅生笑道:“隻怕男孤女獨,風雨淒涼,怎當此長夜迢迢,管不得那東西之隔。”淩霄明知諷己,便含笑不答。紅生又笑道:“與姐姐闊別多時,還記得晚香亭內,曾試陽台之夢否?今夕何夕,得再相逢,信是天從人願,不知姐姐意內若何?”淩霄聽說,滿臉暈紅,低了頭,寂不做聲。見紅生這般情厚,又且無人在此,便從旁坐下。既而又將酒滿滿斟送。紅生亦送過一杯道:“姐姐亦須陪飲一杯。”淩霄再四推辭,被著紅生歪纏不過,隻得吃盡了。誰知量甚不高,吃下了這杯急酒,登時麵色通紅,把持不定。一堆兒蹲在椅上。紅生一把摟住道:“姐姐酒量原來如此不濟,願即與卿再圖歡夢,幸勿推阻,以負此良夜。”淩霄雙手推開道:“有甚快活處,相公莫要如此。”紅生那裏肯聽,竟與解裙卸褲。淩霄此時,口中雖則假意不肯,心內早已十分情動,全不是對著方蘭的口角了。當下紅生婉轉求歡,淩霄半推半就,遂即雲雨起來。怎見得,曠男怨女,一番情夢。曾有一詩為證:

當年曾已效綢繆,此夕相逢興更稠。粉項緊摟唇屢咂,金蓮斜聳玉雙鉤。往來款款春應滿,喘笑籲籲樂未休。無限歡娛描不盡,回看月已下西樓。

有頃,雲收雨散,整衣而起。淩霄重剔銀燈,收拾已畢,便同紅生一床而寢。

睡至天明,淩霄道:“夜來所言,須得相公與我同去便好。”紅生道:“我有別事羈身,兼又不便與你同去。你到那裏,我自指點你就是。”遂吃了早膳,一同到城。紅生遠遠指著大船說道:“這隻大號座船,就是沈爺坐的。你去船邊伺候,待沈爺出來,叫喊便了。”說罷,竟自轉去。淩霄候了好一會,才見莊都督送著沈員外下船,淩霄從旁覷得分明,便一片聲叫起屈來。沈西苓聽見,忙叫手下人拿住,接上狀詞。看罷,知是方蘭拐騙之故,心下轉道:“雖是那方蘭無賴,做了這般沒下梢的事,然當時曾經同窗數載,又不是管屬地方官,怎好問得。便寫了一個名帖,並那狀詞與淩霄,著人送至揚州府正堂審問,自己在船等候回複。府官見是沈員外送來的事情,不敢遲誤,飛速出牌拘審。差人下鄉,恰值方蘭歸來,不見了淩霄,正在那裏喧嚷。差人向前,一把扭住。方蘭不知就裏,猶亂嚷道:“我是方相公,你怎敢拿著我。”差人道:“我是不敢拿你的,卻為著本府太爺請你。”方蘭吃了一驚,竟被差役,一直扯到府堂。

府尊見了,大喝道:“刁奴才,你拐騙良家女子,逃到這裏,還是掠賣還是奸拐為妻?”方蘭才曉得是淩霄這件事發作,隻得跪上稟道:“那個淩霄,原是自家的婢女,小人也是簪纓後裔,怎肯做那拐騙之事,望乞太爺電情超豁。”府尊大怒,喝道:“誰許你多講,且待那淩霄說上來。”淩霄便哭哭啼啼,把前後事情,細細的訴了一遍。方蘭跪上去,再欲辯時,府尊不容開口,便抽簽擲下,喝叫重打四十。又取一麵大枷,枷在頭門示眾,即將淩霄並回詞送上沈爺,待他自家發放。紅生聞知,忙至府前,見方蘭道:“方兄請了,兄為何這般模樣?”方蘭哭道:“說也可醜,其年仁兄為了官事之後,家嬸母就把舍妹另許何半虛,比及何家娶去,路上又遇著強盜擄去,如今舍妹還不知下落。此事原是弟與淩霄同送親的。因無麵目回家,隻得同著淩霄,住在這裏。誰想這個丫頭,聽人唆哄,霹空寫著一張狀子,告到太爺,竟說我是拐騙,為此屈受刑責。想我異鄉孤另,沒人搭救的了。”說罷,淚如雨下,甚是可憫。紅生聽了,到也慈悲起來。說道:“看你流落異鄉,身受刑罰,其實可憐。隻是當初你的念頭不好,所以到了這所在。我與你無論別的,就是同窗幾載,豈能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