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你好”(1 / 3)

這個世界,既不黑,也不白;而是一抹空曠而扭曲的灰;現在,這種灰色正處於一種脆弱的平衡之中。

無論是向左傾,還是向右倒,都會破壞這種平衡。

冥冥之中生活的我們,從沒想過在身邊以及更多看不到的地方,竟會存在著如此為數眾多的未知。

這時常令我感到恐慌,我不知道這樣微妙的平衡還能維持多久,因為在普通人眼中看上去安穩和平又穩定的世界上,是一個神秘組織在處理著這些普通人眼中聞所未聞,匪夷所思的神秘事件。

在他們的保護下,這個世界成了一個脆弱的溫室,將名為人類的生物圍在其中——仿佛一個不小心,溫室就會被破壞殆盡,裏麵的所有東西都會毀於一旦。

不要讓無關的人知道這些真相,對於他們來說,這些東西是完全多餘、在生活中沒有任何意義的負擔。

無知也是一種保護,知道得越多,傷害就越大。

這就是為什麼,他們要隱藏自己。

黑暗和光明總是互相牽引,而我們,站立在光與影之間的灰色地帶俯視著眾生,維持著它們之間的微妙平衡。

沒有所謂的對錯;一切,都不過是為了生存而掙紮的本能。

至於會掙紮多久,能掙紮多久,這不是他們關心的問題,他們想的,隻是讓盡可能多的人,在名為地球的家園盡可能長久地存在下去。

犧牲不可避免,我們在所不辭。

在他們還存在的時代,至少我們還能知道名為生活的東西到底為何物。

……

我叫尹辰,是一名剛畢業的23歲男大學生。

在畢業後的假期中,我本想在出租屋內休息一個月稍作調整,順便看情況試試能不能找到工作。

不過去了幾次招聘會,效果都不太滿意。

畢業後的夏天每天都是大晴天,實在讓人提不起找工作的興致,想想還是幹脆等到天氣放涼後直接回父母那邊再看看。

我目前和另一個室友住在學校邊上的公寓的出租屋裏,由於經濟還算寬鬆,工作的事可以暫時緩一緩,就趁著暑假天天和他在玩遊戲。

這天上午,我的電腦上彈出一個窗口,內容和灰海研究院(grey sea research institute,簡稱gsri)有關,細看之下,是一個彈窗形式的調查問卷。

這gsri我勉強算是熟悉,因為我在去年大三暑假的時候去那裏實習過。

這是一家研究氣象和其它自然現象的研究院,給我的映像普普通通。

我的專業和氣象並不搭邊,而且實習的時候也隻是按部就班地辦事,沒什麼突出的地方。

按理說,他們應該找相應專業的畢業生或者有經驗的人,怎麼會無緣無故地找上我呢?

就因為我在那裏實習過,可實際上我自認為並不喜歡這份工作,表現也隻能算差強人意。

我開始懷疑這個彈窗的真實性,指不定又是什麼釣魚網站、詐騙之類的。

不過遊戲玩太久,這個調查問卷還是引起了我的興趣。

在電腦有殺毒軟件的情況下還能彈出來,而且我也沒逛什麼奇怪的網站,這個窗口是怎麼觸發的也完全看不出來;不會是電腦出問題了吧?

問卷中有幾道選擇題,問我是否知道gsri、是否去過那裏、以及gsri存在的目的和意義;之後是一些個人信息調查。

“關於gsri存在的目的和意義”這道題引起了我的注意。

“會有企業和單位問這樣的問題嗎?”我心裏想著,下麵是幾個選項:

氣象及自然現象研究、維持世界穩定與治安、武器研究製造與生產、其它;“其它”選項處於折疊狀態,我順手點開了它,又是一個選項:

超自然現象及靈異事件研究、管理。

我內心疑惑,一般情況下一些企業或單位是會有這樣誤導性的題目,不過這是不是扯得太遠了?

然後我重讀題目,這是一道多選題。

“嗯?”我回想起去gsri的實習經曆。

gsri的位置很特別,在一處遠離城市的海濱懸崖上。

第一次到那裏的時候;天空烏雲密布,大海被染成黑色,海風卷起浪花並夾雜著小雨肆虐、刮蹭著樹林和草地響起陰冷的沙沙聲。

這所研究院隻有一幢建築,在風雨中的懸崖上顯得孤立無助,建築裏頭亮起的燈火是唯一能讓我稍微感到溫暖的東西。

我順著路爬上山坡,由於天色昏暗,這裏的路燈已經亮起;來到院門口,保安崗亭和兩側鐵網立起的高牆連在一起,兩名戰士端著步槍,風雨中立在門的兩邊紋絲不動,神情嚴肅。

“一個氣象研究院搞得這麼嚴肅嗎?”我想。

這裏的氣氛太奇怪了,給人一種陰森,甚至是詭異的感覺;我再次確認了地址,是這裏沒錯,抬頭一看,剛才的行為成了多餘的舉動——鐵柵欄後麵的大樓上便是“灰海研究院”五個大字。

為了畢業論文的順利通過,我隻能硬著頭皮上前,其中一個士兵攔住了我。

我向他表麵身份和來意,並拿出學生證、身份證和實習通知書。

他仔細核對後,領著我進了崗亭登記,然後給我一張通行卡;我把通行卡掛在脖子上,鬆了一口氣。

雨下得更密了,風也跟著大了起來,我看著崗亭上的風速計轉個不停,哢哢作響,暴風雨就要來了。

我感到一絲寒意,打了個哆嗦,趕緊朝大樓跑去,期間我望了一眼身後的士兵,他們的身影在天空之下變成黑色,仍然麵對著大門前方,仿佛兩座凝重的雕像。

進入大樓,大門正對著的就是前台,一名年輕女性正無精打采地坐在那裏,她注意到了我,朝我招手。

這裏空蕩蕩的,給我的第一感覺更像是生意不好的醫院,而不是研究院。

我走過去向她表明身份,她要了我的通行卡,在電腦旁的盒型機器上掃描了一下,然後開始錄入信息。

等了一會,她把卡遞給我道:“尹辰先生,請您到二樓副所長辦公室報道。”

我向她道謝,來到二樓。

副所長的辦公室在一側走廊的盡頭,一路上能看見一些關於gsri的介紹和曆史,沒有奇怪的地方。

實在想不通,這樣一家普通的氣象研究機構,為何如此戒備森嚴。

二樓還有很多普通的辦公室,裏麵都是穿著白大褂,看上去很普通的辦公人員,這倒還有點研究院該有的樣子。

到了辦公室,我見到了副所長,一位年齡27歲左右的美女,她麵容清秀,戴著方框眼鏡,身著ol裝,外麵同樣套著白大褂。

她跟我介紹了我實習期間的工作內容和安排,也是很普通的工作,比如清潔氣象設備,打掃衛生等。

之後的一段時間我就每天來這裏實習。

一段時間下來,除了美女副院長,其它的我還真沒什麼感覺。

之後實習結束,我順利畢業。現在想想,已經一年多了。

而就在今天,gsri給我發來一個彈窗,讓我回答一些奇怪的問題,所以這家普通的研究院出這道多選題到底是什麼意思?

耍我嗎?我心裏迷惑而又不滿,就把所有的選項都勾上,完成答卷後提交了上去。

“反正也沒什麼損失,就當填著玩吧。再說這樣的東西,一般就算填完也是石沉大海。”我想。

接著令我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我前腳剛提交答卷,後腳窗外就突然隱雲密布,電閃雷鳴,屋內的所有電器都突然斷電。

屋內陷入了一片黑暗,我感覺氣溫驟降,再一看窗外已是瓢潑大雨,讓屋內的氣氛更顯陰森,雨滴聲和雷鳴接踵而至,吵得我心煩意亂。

一陣冷風從窗外吹來,吹得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明明是夏天,這風卻如同寒冬臘月般刺骨。

我拉開窗簾,關上窗戶,讓屋子稍微明亮一點;但眼睛還是看不清東西,明明是白天,卻黑雲壓城,仿佛深夜。

好在風和雨都被擋在外麵,這讓我稍微安心了一點。

我剛關好窗戶,屋內好不容易安靜一點,門那邊就傳來奇怪的聲音。

——好像有人在敲門。

不對,我的室友一般是直接推門進來的,而且他現在應該還在睡覺。

我還沒想明白,就聽見外麵指甲刮蹭木頭房門的聲音。

“哢——!”聲音由輕到重,力道十足,一氣嗬成。

我感覺大腦的神經都被這刺耳的聲音給刮斷了。

我倒吸一口涼氣,刮蹭過後,門外又傳來指甲輕輕地敲打聲。

“嗒、嗒嗒;嗒——。”敲打聲重複著,起初像針頭掉在地上一樣輕,也很有規律,但隨著敲擊次數多增加,聲音變得越來越大;很顯然門外的東西用的力氣正變得越來越大。

“什麼情況!”我頓時慌了神,那聲音變得尖銳刺耳,仿佛要奪門而入。

室內變得越來越低,我看了看空調——空調根本就沒開!

我本能地向後靠,背上卻傳來一陣刺骨的寒意,我猛地轉身一看,牆壁上竟是一層冰晶!

我趕緊站起來看向窗外——豆大的暴雨如瀑布般連成了線,視線完全被阻斷,原本外麵的街道樓宇都完全看不見了,這雨在天空漆黑的背景下仿佛都變成了黑色。

還沒來得及思考,背後的聲音已是如窗外雷鳴般響亮尖銳,將我的注意力重新拉了回來。

“砰——砰——砰!”我看著房門被巨大的敲擊聲弄得整個震動起來,巨大的敲門聲在房間裏回蕩,每一次敲擊都像是直接擊中了我的心髒,令我心悸不已。

我嚇得找不到依靠,周圍的事物開始接連結冰,這個房間仿佛變成了一座巨大的冰箱。

我猛地想起了什麼,趕緊翻開床鋪,掏出下麵收藏的一把匕首,但匕首還沒拿穩,我就因為上麵的異常,條件反射地將匕首扔在了出去。

我眼睜睜的看著匕首掉在漸漸凝聚冰晶的地麵,發出一聲脆響——刀柄冷得刺骨,我根本握不住。

一陣刺骨的寒意從我剛才握住匕首的手掌上傳來,我順眼望去,之間手掌上正凝結著細小的冰晶——剛才的寒意竟然蔓延到我的手上!

我狠狠搓了搓手,想讓兩隻手掌的溫度變得平均,但這卻讓我的雙手都被凍得發紫,好在冰晶終於不再凝結了。

門外的撞擊聲還在繼續,但這門好像出乎意料地結識,到現在都還沒被撞開。

來不及思考,我抄起床上的一件襯衫,裹在刀柄上讓寒冷不會直接傳遞到手上才重新拿好武器;再一抬頭,門縫中居然也冰晶四溢,朝我這邊蔓延。

隨之而來的是一陣刺骨的冰風,我全身都在發抖,口中吸入的是寒氣,吐出的也是寒氣。

我的心髒越跳越快,卻越跳越累,每跳動一次,心髒就會因為寒冷而陣痛一下。

我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擺好架勢,準備迎接門後的未知。

敲門聲越來越急迫,門外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在一直敲個不停,從拍打的聲音我能聽出它非常興奮,仿佛迫不及待地要衝進來把我吃掉.

我看到刀刃上也開始結冰,包裹著刀柄的襯衣此時也變得咄咄逼人;我顫抖不止,腦子裏開始胡思亂想,視線也有點模糊——我感覺自己快被凍死了。

我吐出一口寒氣,這氣息順著屋內蔓延的寒氣聚在一起。

我在大型凍庫中見過這種情形,但眼下的情景更加恐怖;這裏光線陰暗,四下結冰——衣櫃、桌子、電腦、床、地板……都已經覆蓋上了一層冰晶。

眼看著可以活動的範圍越來越小,我被嚇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甚至連雞皮疙瘩都快被凍成冰塊了。

我的體溫正迅速降低,曾經溫暖的屋子現在變得比南極還要冷,但我的意識卻反而因為這股無法阻擋的寒意變得更加清晰——我要遭遇不測了!

不,我還不想死——我睜大了眼睛看著滿屋子凝結的冰晶。

情況危急,但門外的東西隻是一直在用力地敲門,為什麼還不進來……為什麼還不進來!

這種心髒懸在半空的感覺令我感到驚恐和壓抑——它若是進來,我至少還能利用匕首與之一戰,或者死個明白。

但手中的冰冷越發明顯,我快要握不住這唯一的武器了;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我竟想和它戰鬥一場。

我喘著冷氣,呼吸急促地死盯著房門。

“砰!砰——!”

我渾身一哆嗦,潛意識裏意識到,自己在這樣的環境中,根本打不過它。

“——跑!”我心裏閃過這個念頭,強迫自己忽略了門外的情況,轉身準備開窗,但窗戶已經被冰晶封死,透過略微透明發扭曲冰晶,外麵幾乎是黑色的暴雨還在猛烈地下。

嘈雜的雨水聲如同瀑布,讓我的大腦也跟著混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