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起了大雨,炙熱的地麵被澆出霧氣,白幽紫無限頹廢,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不遠的赤西卻站不住了,幾步跨到她身前,垂頭看看一樣渾身濕透的自己無奈地歎口氣,拉住她的手腕,輕輕說了句,“白醬……跟我回去吧……”
這些日子,他對她說得最多的話莫過於——跟我回家。
白幽紫愣了幾秒,隨後猛然甩開他的手,她的情緒開始崩潰,“不要你管!”隱忍了太久太久的情緒隻要泄了一個口便如同洪水猛獸侵吞所有生靈。
她快步往大廈裏走,走進電梯,狠狠按下關門鍵,原想把赤西關在外麵,可他輕輕一個伸手門便開了。濕透的兩人默不作聲地站在電梯內。
沉默的氣氛讓他窒息。幾次抬頭想要說點什麼卻覺得此時的白幽紫很可怕,隻能繼續沉默著,不去驚擾。
短短的一分鍾仿佛過了一個世紀般漫長。白幽紫沒帶鑰匙,赤西乖乖開門,她緊隨其後。走進屋裏燈也沒開,直接濕透著身子坐在潔白的沙發上,繼續沉默。
還是赤西坐不住。
因為白幽紫的衣服濕透著,這樣下去她一定會感冒。更何況她還喝了很多酒。
“白醬……把衣服換了……好嗎?”他小心翼翼地問,可白幽紫沉默到底。最後他回臥室拿來了睡衣,還去浴室拿了一塊幹淨的毛巾。
“先把頭發擦一擦。”伸手,將毛巾遞到她跟前,等了許久卻依然不見她有所動作,睡衣也一直被她死死攥在手中。
“那……我幫你。”打開毛巾,溫柔地替她擦頭發,小心翼翼的動作就像怕驚擾了熟睡中的小動物。擦完頭發再隨著臉一路擦到她潔白的脖子。
白幽紫垂著頭,很安靜,沒有動作。看起來很乖,隻是……她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抱住睡衣的手一寸寸收緊,越來越用力。
終於……
“走開!”伸手,一把推開半蹲在她身前的赤西。這個動作來得突然,而赤西的姿勢也不好掌握平衡,被白幽紫一推他便坐倒在地,抬起頭瞪著那雙美麗的眸看向她,滿臉的委屈。
“白醬……”容不得他說話。
白幽紫從沙發上“噌”地一下站起,立於他的跟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很多話口不擇言,就那樣說了出來。
“你滾!我不想看到你!都是你!全怪你!”不然她怎麼會和景崇言走到今天?她的言叔叔怎麼可能娶別的女人,他們怎麼會漸行漸遠?!在他沒有出現的時候一切都是好好的,就算她窮追著景崇言,就算他沒有給予她的允諾,可是她從來不覺得他們的距離這麼遠,這麼遠過……
都是因為他。
他還一副受害者的模樣!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樣子!
她恨死了!恨死了!
赤西癱坐在地,不知所措。在他的記憶中哪怕是上一世,那個虐殺了他的白幽紫也從來沒有如此凶惡過。
她就像魔鬼,凶神惡煞,仿佛一張開口就能吃了他。
白幽紫伸出手,指著他的鼻子,“你知道的,我不愛你!我愛的人不是你!可你還是死皮賴臉地跟著我,糾纏我!你惡心!”
赤西仰頭看著她,突然很想笑。可是僵硬的臉卻做不出任何像笑的表情。
白幽紫說對了呢。他確實很惡心。他不止知道她愛的人不是他,他還知道她想殺他,她殺過他……
“我不要見到你!你滾!你滾!”她撕心裂肺地大吼。此時的她已經失去了理智,這麼久以來壓抑的悲傷轉換成了憤怒全部發泄在這個可憐無辜的少年身上。
因為在赤西這裏,她總是可以肆無忌憚,她永遠不用思考太多。他的放縱造就了今日的她。
赤西坐在地上一動不動。
白幽紫怎麼會輕易放過這個發泄的對象,伸出手,蠻橫地把他連拖帶拉地拽了起來,不斷往門口推,“你以為上了床就要在一起,就要結婚嗎?!你做夢!我從來沒想過要嫁給你,從來沒有!”話有多傷人,她就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