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倆小嘍囉,還能有多少秘密可言?稍一猶豫,伍六一便悄悄退下了山。
消息確鑿,竇波確實帶領著兵馬隱身到了招虎山,真老虎招沒招到山上伍六一不得而知,卻招來了陳勝的猛虎軍團,劍拔弩張的境況下,隻身犯險未免太不明智,將這一消息盡快告訴公子劉祚晨才是正事。
“啾啾……,啾……啾啾……”
是瘦猴,這貨的口技真是不咋地,就會這一種鳥叫不說,總是顯得那麼淒厲叫人揪心般的緊張。
“喳……喳喳喳……”應著,伍六一暗說:還是咱這聲音幹脆喜慶,喜鵲登枝喜事臨門……
“嗖…嗖嗖……”箭矢破空,緊接著又射到石頭或樹幹上發出“砰砰……篤篤篤”一陣急響,顧頭不顧腚的伍六一慌不迭地躲在大石頭後邊使勁“呼啦”著衣擺,嘴上“喳”地叫了一聲,便再也不敢動彈了。
“他娘的,黑燈瞎火的還真是隻喜鵲沒回巢!”
“你小聲點!”
“緊張個屁,叛軍隻會哪兒山高林密哪兒躲,還會跑到山腳下?切!”
“……”
瘦猴那不知名的鳥叫沒能引起懷疑,伍六一深為自己的失策而汗顏,向瘦猴聲音來源處匍匐著且爬且走,心說,爾等都是混帳貨,喜鵲都舍得射殺,就等著倒大黴去吧!
好大一會功夫,愣是累的他汗流浹背。
“跟我來……”
陡然從草叢伸出一隻手來,嚇得伍六一魂飛魄散,要不是瘦猴及時出聲,握在手中的長條石非砸出手不可,顧不得埋怨,就像是落荒而逃的土狗,順著溝沿一頓瘋跑。
“停下!你小子準備拖死老子?”伍六一氣喘籲籲,兩條腿就像是下了鍋的麵條。
快半夜了,米水未進還得爬高爬低,捎帶著瘋跑不是唯恐意外,他真有躺下睡到大天亮的打算。
“學個烏鴉叫不行?弄得這般狼狽!”粗聲粗氣地說著,從懷裏掏出食物,“趕快吃,咱倆跟丟那人去了虎跳崖,這次得跟住了,拴住肯定等的心急難耐了。在彙合地點就不能稍等一會?陳勝可是五萬大軍圍困招虎山!”
……
虎跳崖,就是滾刀肉薛霸的老巢。
竇波能夠和招虎山上的山賊狼狽為奸,那人與薛霸同流合汙也在情理之中,如是想著,蹲在下山必經之路上的伍六一也就釋然了。
一行三人,拉開不短的距離,皆是隱身在路旁,醜時剛到,有些奪目的火把便映入眼簾。
可算是出來了!暗道一聲的伍六一,“噗”地一聲將口中的草棍吐出口,活動了一下有些麻木的身體。
六匹駿馬從眼前一掠而過,稍稍一頓,便展開腿腳,緊隨其後。若說以往劉祚晨懲罰他們綁在馬屁股後瘋跑,還真練就了不俗的腿腳功夫,遙遙地愣是能隱隱跟在那一幫人身後。
前邊像是三叉路口,驟然,六人自動一分為二。
像是從水裏撈出來的伍六一,霎時間犯了難,哪條路上之人才是正主?眼看就沒了前邊人馬的影兒,望望霍州方向,一咬牙向著另一個方向狂奔而去,不管怎麼說,那倆貨不是還在霍州城方向?
跑著,伍六一暗自腹誹不一,今兒個諸事不順,早知道陳勝五萬兵馬圍剿竇波,可是不敢深入招虎山,一頓亂箭差點被射成刺蝟,這又不知跑向那裏了。
隱隱地火把光亮,依稀可辨卻越來越遠。
又要跟丟了!徒自想著,卻是“哎呦”一聲,腳踝處驟然感覺到被繩索一絆,身子便像射出的箭矢。徒然地揮舞著雙手以求平衡,怎奈速度太快,“啪”地一聲,摔碎的西瓜什麼聲,伍六一就是什麼聲。
“還真他娘的有人跟隨!”
一人詫異地說著,另一人收起繩索,嘴上打了一個響哨。
顯然,是招呼前邊那人。
完了!這下可是栽了!不老實是不行了,剛待翻身而起,一隻長槊已然被那罵罵咧咧之人抵到了胸口。
“說,受誰所命?”
“別和他囉嗦,弄死他得了!”
這他娘的就得死了?一路疾跑著慣性使然猶自不覺,倒在地上已是力氣失去了大半,伍六一自知此時絕沒一戰之力,慌不迭地喊道:“大爺饒命……大爺饒命……,小的才逃過一劫,可是不想死啊!”
“逃過一劫?有意思……,你也真他娘的倒黴蛋一個,哈哈哈……”笑著,將手裏的長槊又向前遞進紮進伍六一皮膚上,這才一頓,“說!是哪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