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測著他的心思,結合著此次他被皇上調派到霍州,孫公公又開始想著為大安泰江山社稷著想了,幹咳一聲又趨前兩步輕聲說道:“皇子殿下,雜家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要談正事了。微微正了正身子,陳勝端起茶杯看也沒看他一眼,點頭示意了一下,便自顧自的喝了起來。
有些微燙,徒自忍耐著,盡量一副風淡雲清從容不迫地樣子。
“說,堤壩上,百姓為其矗立了一座豐碑,依雜家看來,也是他劉祚晨意圖不軌地表現……”說著,偷眼瞄向全神貫注喝著茶水的皇子,見其不為所動,又接著說道:“祚晨堤壩……,祚晨自然是指劉……駙馬,堤壩卻怎麼聽著也讓人心中遐想……”
驟然抬起頭,陳勝的雙眼幾欲看透孫公公,陡然間精光大盛,沉聲道:“帝霸【堤壩】的同音,會讓百姓遐想,你……是這個意思是吧?”
“皇子殿下睿智,雜家不敢妄言!”
“那劉祚晨就這樣坦然受之了!?哼!……,爾等隨本皇子即刻到堤壩之上,總得看看運河堤壩整修的是否堅不可摧,更得看看劉祚晨的‘豐碑偉績’如何被百姓稱道。”
……
像是甩不掉的尾巴,嗬斥著不允許霍州大小官吏近前,這幫子人還是遠遠吊在身後就是不肯離去。
都也未曾料想的到,皇子殿下竟然悉數不肯接受拜見,心下更是惶惶不安,得不到口述麵命自然想要從皇子舉止上看出點端倪,癩皮狗一樣黏在其身後,個個也不顯尷尬。
堤壩上,熱火朝天的景象依舊。
就要竣工了,回家老婆孩子熱炕頭誰不期盼,又不是未曾見到過官兵,當朝駙馬還不是經常與自己一幫子百姓廝混在一起?吃喝拉撒,酒都喝過好幾回,這時看到一隊衣冠鮮亮之人到來,誰也沒有感到一絲新奇,偶爾一瞥,付宜成將軍和那白毛老太監也是認得,就更是孰若無睹了。
一臉鐵青地看著百姓們穿梭著忙乎,陳勝胸中已是憋滿了怨憤。
“殿下,那個就是劉祚晨了。”手指著急匆匆而來的劉祚晨幾個人,付宜成又道:“他身後那一位,就是陳東之子程永鋒,一介書生卻在百姓之中很有號召力,這堤壩上的絕大多數人,皆是其召喚而來,雖說百姓有報酬可得……”
眼見得劉祚晨將近,付宜成也就住了口。
“有些手段!”輕聲回了一句,陳勝轉身看向另外一個方向,也將劉祚晨一行人甩在了屁股後邊。
“參見二皇子殿下,下官工部侍郎劉祚晨懇請殿下恕不知之罪。”
“草民,陳永峰拜見皇子殿下。”……
就要到近前了,你他媽轉過身子給老子一個屁股蛋子,這是幾個意思?心有不爽的劉祚晨,在其身後撇著嘴站定,冠冕堂皇的話,還是不能有所差池。
沒有說話,陳勝就那麼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就像遠處寫有“祚晨堤壩”的石碑。
有點慘!人家愣是不肯轉身,在屁股後邊跪著,沒有得到允許,還真是沒法站起身來。不由得陳永鋒側目看向劉祚晨,眨了眨眼——怎麼個情況這是?
搖搖頭,又撇了一下嘴,劉祚晨又高聲道:“下官工部侍郎劉祚晨……”
猛地轉過身,陳勝劍眉高挑,沉聲道:“你以為本皇子耳朵聾了?還是感覺你工部侍郎的身份很值得炫耀?”
“呃!……”錯愕不已的劉祚晨,設想過見到陳勝是怎樣一種個場景,可是如此這般兜頭便數落不是得行徑,如何也是猜想不到,怔怔地看著他的腳麵,真心想暴起給他兩個耳刮子以解心頭隻恨。
這不是赤裸裸的羞辱?輕輕咬了下後牙槽,劉祚晨暗暗吐了一口濁氣,“下官……,不敢也從未如您說那般想過。”
“是…嗎?”一字一頓,陳勝擺足了威風,居高臨下地看著跪在身前的劉祚晨,眼中頗多玩味之色。
“是!”應著,劉祚晨心說,老子想要揍你,會告訴你這目中無人之輩?!
“起來吧!你……也起來回話。”
起身,還得道謝一聲,不光是劉祚晨心有不爽,陳永鋒此時對二皇子陳勝也是頗多看法。
不就是貴為皇族?到了這泥濘的堤壩上擺足了身份,還能將二皇子的身份有所提高?想給劉祚晨一個下馬威,老子招你惹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