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毛頭小子而已,傳言誰知是真是假?!風聲鶴唳草木皆兵可不是我嚴玉成的處事風格,是龍是虎總得鬥上一場才見分曉。哪年從皇城派來的官員不是趾高氣昂?還不是幾個回合下來便像麵人一般愛怎麼捏弄就怎麼捏弄。
雖說知府區區正四品官銜,栽在其手下的二品大員都有幾位,何況是工部正三品官銜。
敲悶棍,是一試真偽的“試金石”,百試不爽從未失手玩砸過一次,偏偏這次還就一腳踢到了鐵板上?嚴玉成不相信事情這般湊巧,更不相信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道理。從小為非作歹,本應該受到懲處的次數多了去了,還有人能治得了?他相信,在霍州地麵上,能治得了他嚴玉成之人,沒有!
想著,瞥了一眼袁毅,手扶額頭獨自思量起來。
鬥上一鬥完全有必要,劉祚晨這小子被傳言心狠手辣應該不是空穴來風,可無論如何也設想不出,他一個毛頭小子有那麼大能耐!或許在京都城,被皇上慫恿庇護著也未可知。
要不然,為何屢屢做禍都未曾受到懲戒?癟了下嘴巴,嚴玉成暗自咕唸著:是了!定然是他受皇上寵溺而肆無忌憚。
想起在公堂上,劉祚晨乖戾地要捏碎他嚴玉成的脖子,不由得氣息也粗了起來,已經記不得多少年之前便沒人敢於這般囂張地對他使以顏色了,記得曾經有一位書香門第的才子強出頭,大庭廣眾之下竟敢手指著他鼻子“搬弄是非”!還不是他讓隨從一根根扳斷了那才子的手指?
想要捏碎老子的脖子?那也得看你劉祚晨的手指夠不夠硬!
“真要動手?”
問著話的袁毅瞪大了雙眼,心說,朝廷那邊風聲不妙,可是得與眼前這個瘋子盡量劃清界限,倘若那劉祚晨真像傳言那般難鬥又被皇上寵溺著,跟著表弟淌渾水必然沒有什麼好果子吃。再者說,那劉祚晨真要是繡花枕頭,在京都城那狼窩裏還能混的風生水起?諸多身份在身不至於喪命,也必然難以立足。
對於表哥的問話,嚴玉成不置可否地笑笑,隻是那笑意在袁毅眼中,已然將他內心的想法暴漏無疑。
隱身在牆角陰暗處將棍子別在身後,偷窺著目標將近時,就是他嚴玉成這幅神情,緊張之餘暗自竊喜。
“還得跟你商議個事情?”
“何事?表情這般莊重。”嚴玉成斂去笑意,皺眉斜眼看去。
“堤壩上的勞工,三年的賦役也有些過了,你看……是否適當給他們一點補償?”
有點積蓄的民眾,不願到運河堤壩上服役,在表兄弟倆一番商議之下,皆是拿出了三倍於賦役時日的薪資,短短三年時間,這老哥倆以此便搜刮到幾百萬兩雪花銀,這時袁毅提出補償那幫子窮鬼,朝廷發放下來的治理運河費用早已被一眾官員瓜分,所剩無多自然要從各自腰包裏掏,嚴玉成覺得他這提議,就是在拿刀子割肉,並且是從心窩子那裏動刀的感覺。
“還沒到那個地步,你慌什麼?怕了?”
“感覺不妙!小心為是!”
“哼!”鼻子裏輕哼一聲,嚴玉成很是看不起袁毅此時的表現,拿銀子那時兩眼光芒四射,一個小小工部侍郎就將他嚇得屁滾尿流,真是越活越沒出息了,在霍州,何事何時輪到老子唯唯諾諾?
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老子可不是兵大頭,更不是什麼酸溜溜之乎者也的文人墨客!
先敲上一記悶棍再說,倘若不見成效……,將不日之後朝廷發放下來的治理運河費用分攤一部分給他,還堵不住他劉祚晨的口舌?
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短!嚴玉成相信,天底下就沒有不吃腥的貓!
用右手指輕輕交替敲擊著書案,雙眼已然眯成了一條縫,當務之際是趕緊部署給他劉祚晨以必要的懲戒,倘若打悶棍能將他打怕了,不是就不用分銀子給他了?想著將要到手的銀兩又要多一個人分攤,嚴玉成整個心情就又鬱悶了三分。
彼此雙方打悶棍的想法不謀而合,皆是在精心籌劃著,隻能說,把戲人人會玩,各有巧妙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