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吸了一口氣,長長噓出。
“出來吧!躲在屏風後,看熱鬧到什麼時候!?”劉祚晨悶聲喝道。
“公子,這不是有客人嗎!……”
伍六一突然從身後的屏風後走出來,將陳永峰著實嚇了一跳,什麼時間屋裏躲進了一個大活人,竟然毫無所覺,看向劉祚晨的眼神,不由得怪異起來。
“從沒個正形!說說打探到的消息。”對伍六一撇了撇嘴,輕瞥了身旁目瞪口呆的陳永峰一眼。
“堤壩上,民怨頗深。百姓們年前連回家看望的時間都沒有,衣衫單薄食不果腹。苦!真是太苦了!”伍六一說著,徒自搖頭不已。
抬手捏著額頭的劉祚晨心說,果然不出所料。
修整運河堤壩的民眾果真處在水深火熱當中,可關鍵問題是運河現在治理到了何種程度?堤壩修整的是否合乎安全要求?是什麼原因阻礙著修整的進程?
如是想著,問道:“就這些?”
誇張地瞪大了雙眼,伍六一說道:“據悉,遠山采石場采石數量,遠遠達不到堤壩用料的數量,因此修整好的堤壩看起來也是用石料堆砌,實際上,頗多貓膩。聽說,這樣節省了大量開銷……”
以次充好,雪窩裏埋死豬,能真正解決得了運河遭受洪水的衝擊?結果可想而知,雨季多發季節仍然免不了一瀉千裏。莊稼房舍又將困於水牢當中,百姓又一年的辛勤耕作,滿心五穀豐登的期望又將化為泡影!
“對了,還有……,聽說霍州府衙對堤壩上的民工下達了死命令,每十天必須按時完成指定的修整任務,差一天,口糧減半,差兩天以上以禍國殃民罪論處,於堤壩上當場……執行死刑!”
這應該是新消息,陳永峰聽了,暗暗將雙手攥成了拳頭。
“禍國殃民罪!?那他娘的那幫官老爺治理運河這麼多年未見成效,豈不是要砍頭十回八回?”怒極的劉祚晨一番牢騷發出,苦笑連連。
禍國殃民?誰才是真正禍國殃民的罪魁禍首?食不果腹筋疲力竭的百姓連春節回家團聚一番,或是看上妻兒老小一眼的時間都沒有,到末了,就這般被淪為罪人,就這般在大庭廣眾之下處以極刑,天理何在?公道何在?
“公子,得想個法子,從頒發命令至今,已經過去八天了,估計……,得有很多人因此而喪命。”
憂心忡忡地說著,伍六一期期艾艾的神情落入劉祚晨眼中,更是讓他愁腸百轉,殺光百姓不太可能,那幫官老爺知道誰才是泥地水裏肯吃苦賣力之人,可這般有傷人心暴虐的舉止,必然讓百姓心裏加深記恨仇視官府之人。好比是決堤的運河,一旦被惡浪撕開缺口就是災難性的後果,腳下的堤壩尚且可以休整,可心裏的堤壩一旦決堤……,難以預料!
想著,不禁得喃喃出聲,“心裏的堤壩一旦決堤,失去了生的向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宛若,見到了堤壩上軍民混作一團,飆飛的鮮血像是紅梅落英,野獸一樣的哀嚎著、悲鳴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