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總得講良心!
陳東為人不錯,與劉尚武的袍澤之情,劉祚晨感悟至深!他們,戰場上多年生死與共,到底誰欠誰一條命早已糾纏不清了,差事在身的劉祚晨過其門而不入,豈不是不近情理?
有督辦帶路,輕鬆不少。
“劉大人,拐過那條路口,就是了。”
微微皺了下眉頭,劉祚晨很是訝異,入目,雜石堆砌的小院一排排參差不齊,門樓矮趴趴地搖搖欲墜之勢,一個風大很是擔心將破敗的院門也砸的稀巴爛,騎在馬背上輕易就可以見到院落裏,雜物散亂著,房門也是不甚齊整,窗戶口就用雜草虛掩著。
如何也料想不到,陳東的老家竟是處在如此蕭條的境地,當朝大員的家屬竟是與貧民百姓為鄰。
“……你確定,這裏……就是陳東陳將軍老家?”
“劉大人,這哪能有假?下官還敢欺騙您?”
“哦!……”心裏很不是個滋味,停下馬的劉祚晨左盼右顧著,與來路反差太大,自覺得霍州城貧民住所,連鳳鄉小鎮都不及,是什麼情況造成這樣一種結果,就不得而知了。
“到了到了……”手指著,督辦隱隱有些激動,不管怎麼說,幫劉大人一個小忙也是有些功勞不是?
應該是年前漆了一遍的院門比較整潔,“瑞雪兆豐年,紅梅報新春”的對聯尤為眼亮,院牆用麥草和著泥土抹在牆上,相比於街坊四鄰的房舍確實好上多倍,卻怎麼也無法與當朝大員的住宅聯係到一起。
或許,聽到屋外人馬嘈雜,咚咚的腳步聲伴著說話聲,“奶奶,像是我爹回來了,孫兒出去看看……”
“吱……呀……”氣喘籲籲地將院門拉開,一個十二三歲的孩子,探頭沒有尋到想像中老子的人影,不由得愣怔了。衣冠鮮亮笑吟吟地望著他,竟沒一個人認得,眼見得當先衣冠楚楚之人翻身下馬,更是無所適從了。
“小兄弟,麻煩通報一聲,劉大將軍之子劉祚晨拜見陳老夫人。”
劉祚晨恭謹的樣子,讓隨行之人皆是心中一震,大堂上囂張跋扈與這人畜無害的神態反差太過於懸殊。
“……昂,那您稍等。”應道一聲,那小子轉身又是咚咚跑進院子,嘴裏招呼著,“奶奶,奶奶……,有人來拜見您。”
有人拜見?確實不太常見,往常都是兒子回家之際,霍州城裏有頭有臉之人隨著來走走過場,偶爾有人拜見,不是兒子小時候的玩伴便是退役兵士趕巧路過霍州。陳老太太心想,來人多半還是兒子以前的部下。
“你慢點兒!慌裏慌張地,從沒個安穩勁!”
老太太話音剛落,小孫子便咣當一聲推開了堂門,“奶奶,那人說是劉將軍之子,叫……”抬手撓著腦袋,訕訕地笑著,“忘了……”
“讓你傳個話也說不清楚!”腿腳還算利索,老太太手扶著八仙桌從椅子上站起身,嗔怪地說著,向屋外走去。兒子的頂頭上司也是被喊成劉將軍,不知是不是他的公子,想著,隱隱有些心急,比她孫子的腳步更顯慌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