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趙鵬飛輕哼一聲,背起手挺了挺胸。
左等也不來,是右等也不來,估摸著這段時間,起碼夠門閽跑上七八個來回了,趙鵬飛不由得肝火大盛,喊道:“怎麼回事!?他劉烈老的腿腳都不靈便了!”
“這誰這麼大火氣!”隨著聲音,老劉頭終於走出大門口,站在台階上也不下去迎接客套一番,“我道是誰呢,這不是趙老將軍嗎?哪是什麼趙尚書?請吧。”說著,隨手擺出請的姿勢,眾人怎麼看也是稀鬆平常,這哪是迎接朝廷大員?鄉村野夫之間到訪,也比這禮貌的多。
“老的都走不動了,還像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趙鵬飛滿臉不屑,說著,刻意又挺了挺胸,不成想,被劉烈一句話又打回了原形。
“這麼多年沒人敲打,骨頭是不是又癢癢了!”
“……你!口無遮攔,忒口無遮攔!”嘴上說著的趙鵬飛,疾步直奔府裏,再和老劉頭對囊幾句,還不知又扯出什麼事兒來呢。
上了歲數的人也這般好笑,更何況是堂堂兵部尚書,眾人皆是忍俊不禁。
“噗……,你這什麼破茶!從昨兒個就沒換葉子吧!?”已然坐在客廳的趙鵬飛一陣胸悶,沒吃上閉門羹,茶水騷的卻像是馬尿,看看侍立在側的小廝,道:“趕緊把茶葉換了去。”
老劉頭也不以為意,道:“說吧,有何吩咐?”
“誰能吩咐得了你?聽說你來京都了,特意看望你來了。”
“才聽說?”挑起眉毛的老爺子,頗有意味地問道。
“呃……,才有時間,這要不是忙的腳不沾地,老早就來了。唉!這麼多年,和慶親王爺可是掛念的緊,你倒是落得清閑自在,養的麵色紅潤。”無論如何,趙鵬飛的感慨確實是發自內心。
“太平盛世,你也不是很清閑?哪來的諸多感慨?我看,也是閑的慌!”
“閑個屁!昨夜還是本大人親自領隊……”
“慶親王爺吩咐,你好意思不從?”老爺子終於露出了笑臉,雖然有些牽強。
你個老東西也會笑?趙鵬飛腹誹著,挑起眉毛滿臉的失落,“使使嘴的人你倒是看在眼裏了,本大人跑東跑西的忙乎了大半夜都沒賺個好臉,真是讓人心寒!”
“收起你那本大人的說辭!聽著就讓人心煩!”老爺子皺起眉頭,“你得到的好處可是多了去了,靖親王爺要領情,皇上也會滿意於你的舉措。我一介草民,何足掛齒!?”
“你說,皇上會滿意?”說到正題,趙鵬飛不由得也是皺起眉頭,心說,我可是看不出皇上會滿意,估計唯恐事態不夠混亂,責怪我也沒法說的出口,也許還是真的。
老爺子斜睨了一眼趙鵬飛,心說,你這幾年都白在皇上身邊混了,皇上的心狠手辣半點未曾體會,還不如大皇子殿下看得透徹,如是想著的老爺子,不由得輕歎一聲,“皇上一貫作風是,不出手則已,出手便一局定盤,難道這幾年來竟是改了秉性?”
見趙鵬飛搖頭不語,老爺子不禁麵露遲疑,“怎麼?”
“實不相瞞,皇上的心機越發的深沉了,以往,通過事端尚且可以猜個八、九不離十,現在……,看不透了。”趙鵬飛微微一頓,又說道:“就說現在,明顯就是皇上透漏出得消息,以你的身手潛入京都,沒有過人的手段誰能探聽得到,這尚且暫放一邊。皇上和靖親王爺水火不融,偏偏最先對你出手的,恰恰是靖親王爺,難道不值得尋味?再有,明顯二皇子殿下最優於另兩位,皇上為何偏偏要冊封被靖親王爺支持的大皇子殿下?”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頗多憂慮,隻說明你們陣營壁壘厚重,彼此消息不夠通暢所致,皇上也許,就是要利用這一點來……來做點什麼。”老劉頭一臉的肅然,冷冷地看向門外的夜色,好像能夠看到夜色掩飾下的眼睛。
“什麼?你聽到什麼了?”趙鵬飛滿臉不可置信,老劉頭來京都僅僅兩天多,聽到的消息竟然是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苦澀的笑笑,老劉頭說道:“我什麼也沒聽到,都是猜的。你不會不相信吧?大多時候,我猜的都不算太準確,比如說那個蒙麵人,沒想到竟是可以在我進京都的頭一天,便被其識破。猜了半輩子都不知他是誰,也真是失敗!但是皇上,估計是要重整河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