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夏擎已死,夏思蔓便成為了姚月茹唯一的念想。
倘若讓姚月茹知道,她的親生女兒,才是謀害自己丈夫的真正凶手,恐怕她是怎麼都接受不了這樣的事情吧?
崩潰,是肯定的事。
隻要這麼一想,她便有了遲疑。
握緊了手上的錄音筆,喬南瑾看著照片上的夏擎,聲音沙啞。
“爸,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這件事這麼殘酷,如果媽知道了,她肯定會受不了,或許,什麼都不知道,對她來說才是最幸福的吧……”
但是,夏思蔓呢?
還有夏擎真正的死因呢?
甚至與她的清白呢?
這注定是一個艱難的選擇,就連她自己都得不出答案來。
有時候顧慮得太多,為難的隻會是自己。
原來,當真是如此。
她現在,便是在一再地為難著自己。
喬南瑾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苦笑,她將錄音筆慢慢地放回了包裏,隨後,再次抬眸看著照片上夏擎定格的笑靨。
其實,在她看見夏擎的臉時,心裏就已經有了一個決定。
就算是會委屈了自己,就算是會讓真相繼續塵封不見天日,她還是想要好好守護著姚月茹,不願意讓她麵對那樣殘忍可怕的事情。
那是撫養了她二十二年的人,於她而言,猶如母親一般的存在。
即便姚月茹恨她,她仍是想代替夏擎守護夏家,讓姚月茹能好好的。
“爸,如果你能說話,一定會罵我傻吧?”
她的聲音有些輕,微風從旁邊吹過,吹起了她的裙擺。
“可是,你是知道的,我從來都是那麼傻的一個人。總是替別人想得太多,而忘了為自己考慮。”
喬南瑾抹幹了臉上的淚,在墓前又站了好一會兒,這才離開。
在回到市區以後,她將錄音筆放到了銀行的保險箱裏。
她希望,這支錄音筆永無拿出的一天。
因為那樣就代表著,夏思蔓沒有做出更絕的事,最起碼,那個女人沒有去傷害姚月茹。
為了姚月茹,她能背負著委屈,隻要,姚月茹能過得好好的。
她是真的這麼想。
可她沒想到,她選擇沉默,並不代表夏思蔓便願意息事寧人。
幾天之後,俞城又爆出了一大醜聞。
這樁醜聞,將她徹底拉進了一個深淵裏。
當她剛一起床,就接到了秘書Jay的電話,聽見他在那頭說起今天的頭條新聞時,臉色倏然一變。
掛上電話後,她仍然沒能回過神來。
剛巧,霍霽從浴室裏走了出來,將她愣在那裏一動不動,便不由得蹙起了眉頭。
他走了過去,一臉狐疑地瞅著她。
喬南瑾仰起頭看著他,掙紮了良久,到底,還是沒有說出口,反倒是越過他衝進了浴室裏。
“我去洗漱!”
她丟下這一句話,下一秒,便是浴室門被用力合上的聲響。
她的反應太過異樣,這讓他的疑惑更重了些。
目光落在了她放在旁邊的手機上,他遲疑了半晌,而後拿起了手機翻開通信記錄。
這還是他第一次翻看喬南瑾的手機,平日裏,他是絕對不會做這種事的,若不是她今天的行為怪異……
當他看見幾分鍾前Jay的來電,黑眸立即便變得深邃多了。
隨即,他將手機放回原處,改而拿起了自己的手機,一邊走向衣帽間換衣服,一邊撥打電話。
當那頭一接通,他想也沒想就丟下了一句話。
當他換好衣服,剛巧回複的電話也打了過來。
他接起以後靜靜地聽著,隨即,臉色是越來越難看。
喬南瑾出來的時候,霍霽便衣著整齊地坐在床邊,目不轉睛地瞅著她。
她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男人隻是緊緊地盯著她,薄唇幾乎抿成了一條直線。
“剛剛看你不對勁,我就稍微查了一下。”
聞言,喬南瑾的身子頓住。
他站起身來,走到她的身邊將她扯進了懷裏。
“今天,你還是呆在家裏不要回公司吧!我讓林嫂到門外看了看,現在外麵都是記者,你現在出去,是剛巧碰了個正著。”
她仰起頭,對著他一笑。
“那麼你也要呆在家裏不出去嗎?畢竟,今天的頭條新聞,可是你也包含在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