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沒了利用價值,便狠心地拋在了一邊不管不問。
仍然是猶如密室一般的房間,仍然是除了一張床以外,便是空無一物。
生活在這個地方,已經二十七年了,這二十七年裏,他就連什麼時候日出什麼時候日落都不知道。
霍霽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後背靠著牆壁,閉著雙眼假寐了起來。
已經一個星期了,過去的一個星期,除了是送飯送喝,其餘的時間,這裏都是隻有他一個人。
他不由得扯動了下唇角勾起了一抹譏諷的笑。
他剛這麼想,房門在下一秒被人由外往內地推開。
他沒有睜開眼,卻知道來的到底是誰。
腳步聲在他的麵前止住,隨後,他才慢慢地睜開眼睛。
在他的幾步之外,除去了霍霄,還有另兩個傭人模樣的男人。
霍霽橫掃過去,目光在越過那兩個傭人後,落在了他的身上。
“終於來了?”
由於太久沒有說話了,他的聲音顯得有些低沉。
霍霄冷冷地瞅著他,麵色陰沉,隻要想到在他不在的這幾個月裏,本該是他的妻子,卻到了霍祭的身邊去,他就恨不得活活掐死他。
他抿著唇,周身彌漫出蕭殺的冷寂。
“給了你一個星期的時間,反省完了吧?”
“反省?”
聽到這兩個字,霍霽隻覺得好笑。
“什麼叫作反省?我為什麼要反省?我並不覺得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
他的悠然自得,看在霍霄的眼裏,隻燃起了熊熊的怒火。他眯起了眼,嘴角扯起了一記冷笑。
“是嗎?沒有做錯嗎?”
他說著這話,慢慢地走近了他,而後,用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瞅著他。
“我可聽說了,在我被送去國外後不久,你就徹底離開了這個宅子。這樣算起來,我還真有點替你擔憂呢,你這幾個月,忍得很難受吧?”
僅僅的一句,便讓霍霽的臉上的淡然一頓。
他不說話,堅毅俊朗的臉部線條繃緊,似乎在極力隱忍什麼。
見到他這樣子,霍霄顯得很得意。
他的雙手插在了褲袋裏,懶懶地掃了他一眼。
“我今天可是奉了爺爺和爸的命令,把你想要的東西帶來給你。我想了想,過去的幾個月你忍得那麼辛苦,所以,我連帶著過去這幾個月的份也一起給你拿了過來。”
他的話,讓霍霽狂狷的眸子內,深沉暗湧。
他潭底開始蔓延出冷笑,絲絲寒氣逼人。
“我不需要!”
霍霄隻是“嘖嘖”地搖了搖頭。
“怎麼可能會不需要呢?你明明知道,二十七年來被養成的習慣,一旦斷了,到底有多難受。用過了以後,你就不需要像現在這樣強忍著了,不是很好嗎?”
說完,也不等他反應過來,霍霄向身後的兩個傭人使了個眼色。
“還愣在那裏做什麼?趕快過來為他喂藥!”
霍霽奮力地掙紮,就是不想讓他們如願。
霍霄站在一旁,冷眼地看著這一切。
這過程持續了十來分鍾,灌藥途中,有好幾滴濺到了地上,那濃黑的水跡,看上去就好像是類似中藥一樣的東西。
霍霄看灌得差不多了,心想那瓷瓶裏的東西也喝了一大半,他滿意地一笑,揮了揮手,讓他們鬆開他。
霍霽被鬆開後立即便開始幹嘔起來,可是不管他怎麼嘔吐,仍然是沒有半點的東西吐出來。
霍霄嘲諷地望著他,眼帶可惜。
“你服用這種東西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難道還不知道它有多快能進你的胃裏然後融入血裏麼?你這麼做,不過是白費工夫罷了。”
霍霽看向他,那眼神似是要把他剜成兩半似的。
霍霄在笑,笑得是愈發地猖狂。
“不要用這樣的眼神看我,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要你服用這種東西的人是爺爺和爸,而不是我。你應該恨的,是他們。”
他半蹲下來,看著這張與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臉。
“你沒有恨我的資格,該說恨的那個人,是我才對。喃喃是我的妻子,她身份證的配偶欄上寫著的是我的名字,你憑什麼把她搶走?你連做人的資格都沒有,你以為,你有什麼資格得到她?霍霽啊霍霽,你未免也太不自量力了。”
霍霽望著他,慢慢地坐起身來,用手背擦拭著嘴角。
良久後,他才終於開口。
“我不自量力?是啊,我是曾經不自量力,但現在,不自量力的那個人是你!霍霄,別用可憐的眼神看著我,我和你之間,最可憐的那個人反倒是你而不是我。”
聞言,他的臉驀地沉了下去。
霍霽有些不以為然,就算,他現在是暫時得呆在這個地方,但是,並不見得他就得永遠都呆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