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傳宗接代的作用外,還有什麼?
每到晚上,偌大的霍宅就變得極為安靜,安靜得猶如一座鬼城,仿佛下一秒,就會有鬼怪從角落地冒出來一般。
夏南瑾拿了衣服到浴室洗澡,出來的時候濕發上的水一滴滴地掉落在地毯上,化成了一道道水暈。
她拿著毛巾仔細地擦拭著,邊左右張望觀察著房內的擺設。
好不容易找到吹風機,卻在此時,門口傳來敲門聲。
她頓了頓,抬步給來人開門。
門外站著的是一位年長的傭人,她手裏捧著托盤,托盤上一個瓷白色的碗正冒著嫋嫋的白煙。
她低目一瞟,碗裏裝著的竟是類似中藥的濃黑墨汁。
“少夫人,這是夫人讓我端來的。夫人說,少夫人在入睡前要喝下這碗湯,這是調理身子的藥湯,能令少夫人早日懷上孩子。”
夏南瑾不由得一僵,目光再一次落在了那瓷碗上。
濃黑的藥湯深不見底,隻是在這番距離,她就能嗅到那難聞的苦味。
她心裏冷笑,霍家果真對於抱孫子一事,急切得很。
她伸手接過碗,淡淡地瞥了傭人一眼。
“我等會兒就喝,你下去吧!”
然而,傭人並沒有移動半分。
“夫人說了,讓小的看著少夫人喝下才能離開。”
這變相等於逼迫,這種感覺,她是極為不喜的。可偏偏,那是她的婆婆,而盡快懷上孩子,也是她走進霍家後首要完成的事情,她根本就沒有絲毫權利拒絕。
夏南瑾看著手裏的碗,幹脆一鼓作氣將碗裏濃黑的藥湯一飲而盡。
口腔內猶如黃連般的苦,甚至能在一瞬間滲進骨髓中。
她將空了的瓷碗放回傭人手裏的托盤上,那傭人向她點了點頭,溫順地退了出去。
她關上門,才剛走了幾步,便忍不住拔腳向浴室衝去。
伏在盥洗台前,她一個勁地幹嘔,想要將那傳至四肢百駭的苦味吐出來。可她吐了許久,卻隻能吐出一些黃疸水來。
夏南瑾在浴室裏呆了好一會兒,才蹣跚著腳步走出來。
在抽屜裏翻找了半晌,仍然沒能找到絲毫能夠讓舌尖的苦澀褪去的糖果。她這才終於記起來,這並不是她在夏家的房間。
她自小就不愛吃藥,總是受不了那種苦味。每到此時,母親姚月茹都會在她房間的抽屜裏備上糖果或者一些話梅之類的東西,就連她生病時,都會特地吩咐醫生給她開一些不苦的西藥。像今天喝到的濃如墨汁的中藥,她已經是很久沒有喝過了。
她抹了一把臉,拿過旁邊還未開封的純淨水,一口氣將瓶子裏的水全部喝光。
感覺喉嚨裏的苦褪去了一些,她將瓶子丟進垃圾桶,脫掉鞋子爬上了床,關燈用被子蓋住了頭。
門,悄然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