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後也倒了下去,直直地落下了。這次,倒是讓我看到了她臉上的表情-------她竟然是笑著的!
沒錯,她竟然是笑著的!
這樣的死亡,她竟然是笑著的!這是心甘情願地赴死嗎?這比當年的那個法-倫-功還讓人覺得可怕啊。
我心頭這麼想,身體不由自主地朝著那邊靠攏,我是想著看個究竟!李布衣一把拉住了我,他在我的耳旁說,"不要急,等。"
等?
這個時候還要等什麼?
我不明白,但看著他,沒有先前的玩世不恭,我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他應該是不會騙我的吧。
我又耐著性子站在了原地。這珊瑚還真是大啊,完全將我倆給隱藏住了,就像是天上故意掉下來讓我倆躲藏的。
不過,這麼高大的珊瑚,怎麼說也是讓人費解的吧。但現在,費解的東西太多,我也顧不得研究它了。
我站在原地,等待著李布衣"等待著的東西"。
柱子完全是被染紅了。那周圍到處都是女鬼的屍體,很是慘烈。我雖然沒有被她們吃掉,但是看著她們的這死的模樣,心裏麵也是油然生出了許多情緒。
她們的死亡,讓我覺得有些悲壯,讓我覺得有些殘忍,又讓我有些心痛。
那柱子上的鳳凰更加醒目了,變成了完全血紅。血紅一片,看著特別凶惡。
鳳凰,我也叫鳳凰呢。但我看那柱子上的模樣,卻生出了一股厭惡。我突然都萌生出一種改名的衝動了。
"她們都是心甘情願的。"李布衣說道,"她們是祭祀品。"
他的臉色很平靜,很平靜,就像是以前見過同樣的場景一般。他看著我,"不管怎樣,她們沒有後悔。無論是人還是鬼,付出的犧牲隻要值得,就好了。哪怕是生命呢。那又怎麼樣!"
我還是不理解。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什麼東西讓我付出生命的代價嗎?我不懂。至少現在,我覺得,我珍惜我的生命。我為任何事情的犧牲都會優先保護自己的生命吧。即便是在落鳳村與大蛇的爭鬥,我也從未想過我會那麼死去,我看著那柱子上的鳳凰,心裏呢喃道,無論如何,要活著啊。
那石刻的鳳凰似乎是動了動,但沒等我驚呼呢,卻又沒了變化,我搖搖腦袋,想必是我的神經太緊繃了吧。
嗖。嗖。嗖。
變暗了呢。
湖上遊下來了好多屍鱉。它們烏央央的擋住了光亮。成群結隊的。它們趕了下來。
明明不是害怕地逃走了嗎?它們怎麼又回來了?不會是來找我們的吧?我驚恐地看了一眼李布衣,他倒是沒有絲毫的緊張,仍舊是饒有興趣地看著這屍鱉群。
屍鱉並沒有來找我,也沒有來找李布衣。
它們向著那女鬼們的屍體衝了過去。一隻屍鱉,一個女鬼。一隻屍鱉,一個女鬼-------讓我驚訝的是,它們的數量是和那女鬼相匹配的!
這會是巧合嗎?
屍鱉撕咬著女鬼的屍體。看樣子是吃到了大餐的模樣。也像是許久沒有動食的樣子。就連那女鬼們的腦袋也都是囫圇吞了下去,我下意識閉上了眼睛,這簡直是太血腥了!讓我意想不到的血腥!
這些女鬼也真是夠慘的,先是頭撞柱子死了,後來又是被這屍鱉吃掉------
不一會兒,李布衣搖搖我的身體,他輕聲說,"沒有了"。
我睜開眼睛,果然是沒有了,那女鬼們已經全都不見了蹤影,而那屍鱉也都浩浩蕩蕩地消失了。這幹淨地讓我都覺得我方才看到的是幻覺!
不過那柱子上的血紅讓我知道先前的一切真的都是真的!至少那些女鬼們真的是拿著自己的頭撞了柱子,留下了滿柱子的血。
"唉。"李布衣見我情緒不高,也是歎了一口氣。
就算你知道,就算你曾經見過這般的慘烈,也會內心翻滾動蕩不安吧。
這祭祀真的是封建糟粕裏最為嚴重的最沒人性的了吧,那祭祀品------真的是慘!她們祭祀的家夥---------那祭祀得到底是什麼東西?是那柱子?不會吧,我搖搖頭。
繼而又盯上了那柱子上的血紅,心裏頭一驚,該不會是那柱子上的圖案吧?祭祀的是----鳳凰?
這個念頭一起,我的心仿佛被人抓住了一般!
李布衣看著這戰場一般的畫麵,"還沒完呢。"他說道。
"不過接下來才是正菜吧。"
他這話讓我呼吸都停了三秒。要知道這弱水的神奇是讓一個旱鴨子即便是是在湖底也不會因為呼吸還有水壓而死掉,最多我是喝了一肚子水,而李布衣的一番話,讓我整個人又陷入了那種恐慌之中。
我握緊了他的手,他反握住我的手,看了我一眼,臉上扯開了一個明媚的笑。"不怕,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