咽口水的聲音此起彼伏。
我不知道具體是哪一個,但其中一個有我。
"村子裏那晚死傷了好多人。活著回來的沒有幾個。而更為可恨的是,那蛇竟然是把人活活咬死,然後慢慢吃著你的肉。"
一旁的建國開了口,"三叔你是怎麼回來的呢?"
"我是死裏逃生撿回來一條命,那天下雨,還打雷,轟隆隆的。我發現那蛇很怕雷,哪邊雷聲大我往哪邊跑。最後跑到了離村子四十裏外的地方。等我再次回來的時候,一切都變了,好多人都死了。"
"所以,我們村子自此以後都不怎麼歡迎外地人。而更為詭異的是,有幾個人僥幸活了,卻變成了啞巴。無論是怎麼醫治,都是治不好,去了醫院,大夫卻說他們的身體沒有問題。不想說話,是因為他們不想說。"
"當天,他們咬斷了自己的舌-頭。"
三叔公說道。
空氣裏很陰沉。
他握緊了自己的拳頭,看樣子恨不得把當年的那個人給殺死!
"另外還有幾個,他們會寫字,卻拿著菜刀把自己的手砍了下來。並且喂狗吃了。沒錯,當年村子裏也養狗。而且很多。但那一次,村子裏的狗集體自殺-----"
"自殺?"我咬牙道。很是懷疑自己聽錯的詞眼。狗也會自殺?
三叔公看了我一眼,繼續道,"是的,你沒有聽錯,它們的的確確是自殺,要麼是自己撞牆,要麼是跳河淹死-----總之各種各樣稀奇的死法都有。"
小黑嗚咽。
看起來那些狗裏,應該也有它的朋友,有它的玩伴。
"所以,小黑能活下來也算是奇跡。"
"小黑當年也尋死嗎?"
我問道。
師父雖然高坐太師椅,沒多說話,但探著的腦袋暴露了他真實的內心想法,我知道,對於二十年前的事情,他也想知道。
"小黑,就是叫了三天三夜,不管是白天還是晚上。就蹲在我們家門口,叫了三天三夜。"
"一直沒停過嗎?"村長也問了一句。他的眉頭皺成了川字,"這些事我一直沒聽說過。當時老村長還在的時候,統一的口風是發生了泥石流。我雖然一直感到奇怪,那屍體太恐怕,就跟被人吃了一般。現在看來,我當初猜測得是對的。"
三叔公點了點頭。
"當年也是為了避免村裏人的恐慌吧。反正經曆那件事的人,全都是死了。我是小黑算是唯一的幸存者。"
三叔公說道。
"即便是他們咬斷舌-頭,砍斷自己的雙手,但閻王爺仍然不放過他們。後來,沒過一星期,接連死了十七個人。"
"他們也都是自殺。"
"房屋是鎖著的。門也沒壞。"
自殺?
又是自殺?
這是個什麼劇情?
難道說是經曆了"那晚"的事,所有的人就都得死?但那三叔公和小黑為什麼卻成為了例外呢?
我想不通,腦子又成了一團漿糊。
"那兩個外地人呢?"
趙老師側了側身子,也問道。
我一磚頭,這才看到,他們兩個竟然也一臉好奇,耳朵豎了起來,活活像個八卦的隔壁大姐一樣。
三叔公顫抖的聲音繼續飄蕩在房屋裏,"他們也死了。而且是自己掐著自己的脖子,把自己掐死了。當時警察還特定成立了一個破案小組,但直到現在,那件事仍然定性為"普通的自殺案件""。
這怎麼可能?如果他們是為了害你們的話,完全沒必要把自己的身家性命也交上吧。這樣的犧牲也忒大了點,這樣的仇恨也忒大了點。
"我也不相信。但這事情的的確確是發生了。"
"村子裏的人大多對這件事都不願意再提及。"
三叔公看了看我們,"你們也別怪我們之前太冷淡。實在是當年的事,真的把我們嚇傻了。"
"哪有?"
"不怪不怪。"
"我倒是覺得人之常情。"
我們幾個雖然說是先後表達了態度,但仍舊是眾口鑠金原諒了三叔公。
說實在的,我是很佩服他們的,如果當年這事是發生在我們村長,估摸著說破大天,我們幾個也不可能逗留在村子裏,哪怕是半天呢!
"您覺得二十年前的事,和今天有聯係嗎?"
師父看著三叔公,問了這麼一句。
這還不算聯係啊?
我都覺得這是一場複仇的宣戰了。
"當然。我覺得,二十年前發生的事情,會再度發生!"
會不會發生,我是不知道。但我知道了一件事,我很確定,三叔公一定是個烏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