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小也聽過一些——如今更是被鬼陪伴,連我自個兒都成了副半人半鬼的模樣。
唉。
嚇嚇他們好了,不能讓鬼魂之說在農村斷了根,我說,“李布衣他們知道你是鬼了。”
“然後呢?”
“要不殺人滅口吧。”
一陣風飄過,一個大腳掌踢在了弟弟的臉上。弟弟驚恐地看著空無一人的前方,“哥,哥,有鬼啊,真撞邪了——”
他眼睛瞪得老大,那眼珠子都要凸出來了。
我湊了過去,十分好奇一個人的眼珠子能蹬到這種情況。
“他是不是看到我了?”
我看著他,問李布衣。李布衣在一旁笑,“娘子,你傻啊,他們就是看不到咱倆才會害怕的——”
趙老師嘿嘿笑,“五億你倆都拿了。陪我們玩玩吧。”
雙胞胎果然嚇壞了。他們看著麵前空蕩蕩的黑暗,“我們錯了,真錯了!”那手電都從手機滑落,落在地上,照著前麵巴掌大的泥土。
伴隨著痛哭流涕,還有那頭碰觸地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裏,顯得尤為的清脆。
夜裏。墳頭。
人在磕頭,鬼在哈哈笑。
真是夠有意境的一首詩了。
雙胞胎砰砰的在磕頭,李布衣在肆無忌憚地笑,像是特別樂意被人朝拜似的。“娘子——”他對我說,“以前就像這樣似的,經常有人跟我磕頭,那頭磕的,可比現在響多了。”
這家夥又開始在跟我炫耀他的封建曆史了。雖然我是文科生,但對曆史這方麵也還是不甚了解,所以呢,也沒有深究過李布衣到底是哪一朝的王子,主要呢,是怕問了,他會跟我說,按照這個這個,我得是你爺爺的爺爺的爺爺的……死循環。
依照我對這賤人的了解,這事他絕對辦的出來,而且會辦得相當隨意,就像夏天喝涼水冬天泡熱澡般自然。
咚咚咚。
那磕頭的聲音更加宏偉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二級地震呢。
“算了,別磕了——”
趙老師將手電撿起來,現在雙胞胎臉上。
雙胞胎抬起,顫顫巍巍。
“你倆——這是打虎親兄弟啊。這大半夜的,哪來的老虎呢。是不是來找咱們鬼大哥鬼大姐的麻煩的。”
趙老師繼續道。
“找我麻煩沒所謂——”李布衣又說話了。這隻能聽得到聲音,看不到人確實是挺嚇人的,尤其是他離你還特別近,你不用懷疑那是手機,因為並沒有——
“不敢不敢,我們現在就走,就走——”
弟弟哭喪著臉。
“往哪裏走啊。”
邱道士撫摸著他的大寶劍,“剛好口渴了,不如你來貢獻點鮮血來喝吧——”
好嘛,這幾個家夥來玩了起來。我也是嘴了。
“我告訴你啊,我是鬼大哥沒錯,”李布衣頓了頓,“但她不是鬼大姐明白不,這是我娘子,你們得叫嫂子。”
“大哥,大嫂。”
“大哥,大嫂。”
雙胞胎很聽話,邊叫著還磕了倆頭。
啪。
一個巴掌又打了過去。
哥哥捂著他的小臉,一副我做錯了什麼的表情,“大哥在左邊,大嫂在右邊。”
弟弟連忙要低下頭,重新來過。
我趁著他那頭離地二三十厘米左右的時候,伸出了腳。
弟弟不知所措,“哎呀媽呀——”
“我不是你媽。”我白了一眼李布衣,“那是你大哥沒錯,但你們要叫我大姐。不許叫大嫂。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