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著的地方是一片空地,顯然造成的衝衝擊很大,當然隻是對經理而言的。隻是聽到我笑,卻看不到我這個活人。這帶來的驚悚效果,真是一點不弱於看一場3D恐怖片。
好在他雖然說話直接對著我臉,但慶幸距離夠遠,吐沫星子沒有吐在我的臉上。
趙老師本來也一哆嗦,但看到了我,頓時虎軀一震,“我們房間沒別人啊。而且這沒聲音啊。你聽錯了。”得了,終於能給個機會能讓我們趙老師顯示出他的英雄本色了。
“即便有聲音,也沒什麼。”
邱山遠淡淡地說。這弄得經理有點尷尬。三個人中,就他反應最大。他嘴裏好像還輕聲嘀咕,“我真的聽到了。”
李布衣對先前的事情有點尷尬。在我一旁,也不能出聲關心我,就隻好陪我站著。
啪嗒。
衛生間也發出了響聲。
經理又將看我的視線轉向了那邊。聽力似乎很好。不過好在那衛生間鎖上了,並沒有什麼東西跑出來。那鬼娃娃不吵不鬧半天讓我有點好奇他自己在幹嘛呢,這一聲“啪嗒”倒是在回答我問題。
邱山遠瞅了衛生間一眼,便立刻收回來了,“你先回去吧。我在這裏再住一天。我希望明天可以看到你的老板,明天我們再見吧。”
這已經相當於逐客令了吧。
經理連忙收回了視線,看著道士,手舞足蹈的,“我們老板——我在這幹了五年才見了他兩次。一天時間太緊了。”
邱山遠攤攤手,愛莫能助的模樣,“那我就管不了了。你想辦法吧。”
他站了起來。
和經理淡淡對峙著。
經理本還想追問些什麼,但話到嘴邊,仍是什麼也沒說。“你的女伴,看起來睡著了?”
他這句話說的虎頭蛇尾。我沒搞懂他是啥個意思。總之大概不是好意思。
他的眼睛,看著的方向,好像是床,我順著看過去,才記得原來我的身體還躺在床上,做一個睡美人呢。
不過說實在的,神魂太久了,我都絲毫沒有意識到我還隻是個魂——當然也是因為最近接觸的人比較少。光和鬼打交道了。
“用你操心嗎?”
趙老師不耐地回絕他。
經理眼睛閃過一絲放鬆,轉而消散如煙。可能是他覺得那隻是床上的女人在惡作劇。
“那我先告辭了。”他微微彎腰。
關門的一瞬間,衛生間卻傳來一陣“拍皮球”的小孩稚嫩的聲音。小孩說,“拍皮球。”
“那——”
他張開嘴,想要問什麼,眼神裏已經透露出說不盡的恐懼。
邱山遠本來沒想送他,但還是起身,抵住門,用身體擋住他想要進來的欲望,“你不用問,我不必答。事實就是你心裏想的。”
隻聽見經理下意識咽了咽口水。
門被邱山遠關上了。
也不知道門外的經理是站在門口繼續發揮想象還是走了呢。當然這不關我事,我是沒多餘的念頭去理會了。
此刻我站在我的床頭。看著我自己。(ps:這種語氣還真是怪。)
“怎麼了?”李布衣在我身後,少有的正經口吻。
“我隻是想,我什麼時候才能變成正常人。”
“你現在就是正常人啊。”
“不是。我在別人眼裏,都是透明的。”
“我都透明了好多年了。”
李布衣聳聳肩。
“在這個房間,我和道士才是透明的吧。”趙老師打趣道。
“有嗎?”
李布衣沒聽懂這個打趣。
“你們倆互相隻有對——”我拽起來一個枕頭扔過去,“為人師表啊趙老師。”
“這和為人師表有什麼關係。”他躲過去我的枕頭攻擊,“道士去哪了?”
一眨眼沒注意,還真的把他搞丟了呢。
李布衣指了指衛生間的門,“在那吧。過去看看。”
我有點不樂意,還想陪著我自己呢。
“別看了,又丟不了。床上符咒最多了。”趙老師勸道。
他似乎更想去衛生間看看,站起來卻沒有挪步,我知道,他大概是不敢自己去。
我看了看床,果不其然,不仔細看看不出來,但你細致看上去,這上麵的符咒有點密集恐懼。
我想了想,覺得我如果不去,李布衣就會陪著我,那樣的話,趙老師隻會在好奇與恐懼中掙紮。
算了。去看看。我才不要說我也有一顆八卦的心在燃燒呢。
我們幾個趕了過去。
趙老師走在最後,磨磨蹭蹭,還念叨,“那小鬼真夠煩的。”
衛生間打開了燈。
馬桶上沒人坐。
邱山遠站靠在牆壁的位置,地上,鬼娃娃在躺著,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