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以為他的媽媽隻是和他在玩一個遊戲呢。看起來,人傻有時候也是一種幸福。莫名的幸福。無知是福,不假的。
“我是說,我們把他帶著。”
邱山遠無視了李布衣的殺人目光,“他隻是個小鬼,留在這裏,對待這裏的居民也不安全。我們帶著,還能——也不枉費他媽媽的一片苦心。”
他看著那懵懂的鬼娃娃。
這暴力道士,真的比我還感性呢。他是個很容易心軟的人。
李布衣撓撓腦袋,有些尷尬,“我還以為你要把他——哈哈。”
“他連你都放過了。”
我白了李布衣一眼。
“對啊。所以我說啊,天下的道士和鬼怪完全可以做朋友嘛。我們簽訂和平條約。”
“大多數的,還是要收的。”
邱山遠這麼說道。
有些人是特例,有些鬼也是特例。
“現在我們啟程吧。”
我提議道。打量了一下這四周的環境。“我靠。我們現在到哪裏了!”上來後,就沒仔細琢磨過這裏的環境,現在看來,比我想象的更加糟糕。
這像是個村落。類似於城中村的那種。
“總之不在酒店就對了。”
鬼娃娃叫道,“沒有了。沒有了。”
他如此說,我聽得納悶,不明白他的意思。轉身望過去,我嚇了一跳,“我靠!咱們來的路沒有了!”
李布衣一副“你才知道”的欠扁的模樣。
“我們本來找你時的路也沒有了。應該是有機關。”
“一次性產品?”
我不由說出口。
“你這麼理解——”邱山遠想了想。“也可以的。”
“媽媽呢?”
鬼娃娃見那洞口慢慢合在一起,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媽媽皮球沒有了。”他有點失落。然後突然瞧著我,似乎又找到了什麼寄托,“還好。”
我靠!
李布衣和邱山遠兩個人發笑。放聲大笑。
“我後悔了。咱們不要帶著這個鬼娃娃了。”
鬼娃娃並不理會,隻是看著我。看著我毛毛的。
邱山遠衝我笑,“他肯定不會跟著我。”他走過來,鬼娃娃便向後退。他前進兩步,鬼娃娃便後退兩步。
“你看,他怕我。”
李布衣也依照做了一遍。這一下,鬼娃娃離我更近了。那模樣就仿佛弟弟被人欺負來找姐姐一般。
“他也怕我呢。”
李布衣笑著。“所以說,要帶著也隻能你帶著。”
“當然,要把他留下也容易。看你了。”邱山遠補充道。
“我現在才知道我掉進去什麼坑了。”
我看著這鬼娃娃。心裏頭別提是有多別扭了。“小鬼,我是誰啊?”
這白白的小家夥竟然說,“你是皮——球啊。”
到底是多讓人難過啊。
“你要是想活著,就不要說我是皮球,知道嗎?”
“嗯。不說皮球是皮球。”
“你——”
“除了皮球你還知道什麼?”
“還有——”鬼娃娃想了想,我看著他,期待他說出一個不同凡響的答案,“我還知道拍皮球。”
“就像拍媽媽皮球一樣。”
“媽媽不見了,你不難過嗎?”
我問他。
鬼娃娃一張白臉,並無半點血色。隻是那黑色的眼睛沒有看我,也不知道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