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長脖子向前一瞅,果不其然,前台有兩名服務員靠在一起,剛才一定是在竊竊私語。雖然她們的嗓門可能有些大。竊竊私語成了公眾討論一般。
她們倆的旁邊站著一個黑著臉的西裝革履的經理,要問我怎麼知道他是經理不是賣保險的,我告訴你,看他那胸牌閃閃發光,上麵寫著——大堂經理。
好大的官。我是從小到大沒官緣的。沒當過班長,沒當過學委,就連那種四人一組三個組長的小團體,我都是光榮的獨一無二的“平民”。組長副組長副組長,然後再加上我。
好吧,這輩子對於當官,我是沒什麼奢望了。
“你們好。”經理職業性地笑了笑。
邱山遠回眸一笑。表示我們已經收到了你說的話了。“我聽有人說302——”
“沒有的,沒有的。”還沒等邱山遠把話說完,經理就擺著手,仿佛生怕我們誤會了一樣。
其實說真的,如果他什麼態度都沒有,我還能表示出些許的信任,但看他這樣模樣,明顯是掩耳盜鈴嘛。這裏麵肯定有事!
這樣的把戲,哼哼,比我智商低個兩百的邱山遠都看了出來。他會意一笑,一副“我懂的”表情。
經理有些尷尬,想說什麼但最終還是莫名哀歎一聲,不過目光卻是盯在了邱山遠的那身道袍上。估計也是把他當成二逼青年了。
我覺得很少有正常的人穿一身道袍吧,而且還十八九歲的樣子,雖然他的身份是真的道士吧。但仍然有一種嘩眾取寵的感覺。
說起來,邱山遠還算是我見過的第一個活的道士呢。以前都是在電視上看林正英的《僵屍道長》。可怕的童年記憶啊。我想。
“你們餓不餓,吃飯去——”趙老師說著這話,身體卻不受大腦控製地打了個嗝。我的笑意險些出聲,要是被經理聽到,恐怕該懷疑人生了吧!
李布衣捂著嘴,拍了拍那尷尬得恨不得鑽進老鼠洞的趙老師。
邱山遠毫不在意吃什麼,挑了挑眉,諷刺他,“喲嗬,給人民教師抹黑了啊。”
經理顯然也是憋著笑,“您是人民教師——早飯的話,門口左轉五十米就是美食街的。”
餓死還打嗝的趙老師第一個出去,我們幾個也先後跟著,不過倒也是奇怪,等到我路過經理身旁的時候,他自己小聲嘀咕了一句,“天變涼了。”
害得我以為被發現了,趕忙漂浮起來。元神狀態就是這點好,毫無引力,可以飄來飄去,跟一陣風似的。
砰。
我的身體好像被什麼撞了一下,還蠻疼的。不過那一聲“砰”卻是什麼東西撞了我而掉在地上了一樣。
低頭一看,一個小男孩嗚嗚的哭。他的遙控飛機在地上散了架。
“明明乖,不哭不哭。姨媽再給你買一個哈。”正當我不知道怎麼處理好呢,好巧不巧的,不知從哪裏冒出來個姨媽。
前麵幾個沒良心的竟然都沒等我,看這小男孩有人哄了,我也追了上去。對不起了,小弟弟,我也不是故意的。兜裏也沒錢賠你,咱們後會有期吧。
這也不算肇事逃逸吧。
“嘿。你這飛的還挺慢的。”李布衣打趣道。
“你別說話,不知道你現在是我的身體嗎!”我惡狠狠地道。
邱山遠也不看我倆,但說的話卻是給我倆聽的,“你倆都別說話,容易露餡!”
我和李布衣互相看了一眼,然後閉上了嘴巴。畢竟他說的有道理。
幾個人進了一家叫做台灣小吃的店。我咽了咽口水,雖然沒感覺到餓,但是來到餐館還是情不自禁咽口水。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家養成的惡習。
店老板是個台灣人,很斯文,店雖然小,但是生意一點都不差。他看到邱山遠竟然親自走了過來,“你好你好。很長時間沒看到穿道袍的年輕人了。”
得了,遇到一個不把邱山遠當神經病的知己。
“老板以前還遇到過?”邱山遠打趣道。也不能怪他這麼說,那老板長得麵嫩,不過聽聲音,大概也就二十來歲,偏偏做出一副老氣橫秋的模樣,搞得自己活了多大歲數一般。要不是我現在不能開口,準保諷刺他了。
店老板點了點頭,他的身材不高,也就一米六五左右的樣子,但很精神,用一句曆史性的高度評價就是“這小個子有力量”。
“在我很小的時候,看到過。”
不知為何,我感覺他的眼神飄向了李布衣那裏。但那是錯覺吧。我想了想。這麼一家小店,人滿為患,為了避免我造成不必要的麻煩,我又隻好飄在空中。唉。跟宇航員似的。老是飄著。別人吃飯,我就隻能眼巴巴瞧著。偶爾咽咽口水還生怕被別人聽到。我這活得窩囊的。真是醉的不要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