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想錯的話,這裏應該是狗蛋的房間。而且,他曾和母親長期住在一起。
方木又仔細查看一圈,再沒發現多餘的東西。這很讓人想不通:父子雙雙出門打工,狗蛋的個人物品基本都被整理帶走,狗蛋的父親卻幾乎連換洗衣服都沒帶,被褥甚至還保持著剛剛起床時的樣子。
難道,當初離開的不是父子二人,而是隻有狗蛋一個人?
方木正在思考,就感到米楠輕輕地拉了一下自己。
“你看。”
方木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隻見地麵上仍留有被掃帚清掃過的痕跡,那些劃痕一直延伸到木床底下。
方木的心裏一動,難道“城市之光”在重返老宅時,曾爬進過床底?
木床下有什麼?
方木試著用手推推木床,感到並不沉重,於是招呼米楠合力把木床挪到了一邊。頓時,一大堆黑乎乎的事物顯露出來。方木用手電筒照了一下,隻見幾個敞口木箱擺在地上,裏麵裝的都是一些日常雜物,例如舊書、棉皮鞋、廢舊自行車零件等等。方木用撬杠在箱子裏撥弄了半天,沒發現什麼特殊的物品,正感到失望,忽然發現木箱下麵的水泥地上,灰塵有擦蹭的痕跡,似乎這些木箱被挪動過。
他伸手拽住一隻木箱,用力拖動,同時用手電筒向木箱下麵照去。
半扇木門赫然出現在地麵上。
旁邊的米楠發出一聲小小的驚呼,隨即就過來幫忙把其他木箱挪走,很快,一個一米見方的地窖入口暴露在手電光下。
木門上沒有鎖,隻有一個鏽成綠色的黃銅把手。方木看看米楠,半彎下腰,拉住黃銅把手用力向上拉,沉重的木門伴隨著一陣刺耳的吱呀聲豁然洞開。緊接著,一股嗆人的惡臭撲麵而來。
方木吸吸鼻子,眉頭立刻皺了起來,他用手電照了一下,腳下是一架鏽跡斑斑的鐵梯。方木試著踏上去,稍稍加力,鐵梯晃了晃,似乎還不至於立刻坍塌。他把手電筒咬在嘴裏,試探著一階階爬了下去。幾秒鍾後,他就站在了地窖的中央。
地窖有十幾平方米的樣子,高兩米左右。中間是一大片空地,三麵牆邊都是朽爛的木箱,上麵堆放著亂七八糟的油紙包。方木湊過去,小心翼翼地撥開其中一個紙包,裏麵是一大盤導火索。他又撥開另一個,紙包幾乎是空的,隻剩下一小堆透明塊狀的結晶體。
米楠隨後順著鐵梯走下地窖,看到方木站在那些木箱邊,也走過來查看。
“這是什麼?”
方木捏起一小塊結晶體,用手電筒反複照射著。結晶體在亮光下熠熠生輝,煞是好看。他把它放在鼻子下聞了聞,沒有明顯的味道。
方木看看導火索,又看看其他木箱,低聲說道:“可能是硝銨炸藥。”
米楠聽罷,立刻掏出一個塑料袋,接過方木手裏的結晶體放了進去。
狗蛋的父親是礦工,家裏存放一定的爆炸物的確在常理之中。難道“城市之光”使用的硝銨炸藥並不是在外麵購得,而是自家的存貨?
這樣一來,“城市之光”曾重返老宅的可能性再次提高。以他的性格,神不知鬼不覺地從自家地窖裏取得炸藥,相對於在外購買而言,風險小了許多。
正想著,方木突然意識到身邊的光線一下子黯淡下來。他剛要回頭,就感到一隻冰冷的手伸了過來,啪的一下關掉了他手中的電筒。地窖裏頓時陷入一片黑暗。方木正在奇怪,那隻手迅速搭上他的肩膀,生生地把他拽蹲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