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他的樣子(1)(3 / 3)

廖亞凡掀掉了他身上的被子,夾著香煙的手倔強地指著他:“回答我!”

方木手忙腳亂地拉起被子遮住身體,抬頭看看廖亞凡。後者滿臉通紅,胸脯劇烈地起伏著,神色間又是那個粗野、蠻橫的樣子。

方木忽然心念一動,一股火氣湧上來,冷冷地說道:“你今天是特意把邢璐叫過來的吧?”

廖亞凡毫不掩飾地承認:“對!”

“結婚的事——也是故意說給她聽的?”

“對!”廖亞凡突然曖昧地笑笑,“你不就喜歡年輕的麼?”

簡直不可理喻!方木咬咬牙,耐著性子解釋道:“她才高二,你吃她的醋——未免也太沒有道理了吧?”

“你少裝好人了。”廖亞凡對方木的話嗤之以鼻,“我當年不就是這麼大麼?你幹嗎對我那麼好?要不是趙阿姨盯著,你早就想把我辦了吧?”

“你少他媽胡說!”方木忍無可忍,爆了粗口,“我是……”

“我胡說?”廖亞凡打斷了方木的話,“又是邢璐,又是陸海燕,哪個不是年輕漂亮的小丫頭?你表麵上挺老實的,背地裏培養了這麼多小情人啊——現在我變成這樣了,你就看不上我了,是不是?”

淚水突然盈滿廖亞凡的眼眶,她的語氣也哽咽起來。

“你有那麼多女人,我呢?”她一把拽住方木的胳膊,“我隻有你!”

這句話觸到了方木心底最柔軟的部分,也讓他的怒火一瀉而空。他無力地隨著廖亞凡的動作搖晃著,直到後者忽然放開他,跌坐在椅子上大哭起來。

方木又坐了一會兒,等到廖亞凡哭聲漸輕,才艱難地起身拿了一盒紙巾,塞進她的手裏。

廖亞凡不客氣地接過來,擦眼淚,擤鼻子,隨後又把紙團扔在地上。

“我告訴你方木,”廖亞凡的聲音還囔囔的,帶著濃重的鼻音,“不想結婚趁早說——我不用你可憐我。今後你該幹嗎幹嗎去,少管我,沒有你我照樣活!”

方木想了想,覺得還是息事寧人為好。

“亞凡,我答應你的事情一定會兌現。”他的聲音嘶啞,“隻不過,我現在的工作太忙了。等我做完手頭的事,一定認真考慮結婚的事,行麼?”

廖亞凡沒有回答他,隻是靜靜地坐在椅子上抽泣。也許是方木的話讓她感到些許安慰,情緒也慢慢平複下來。

“我問你一句話。”她站起身來,不停地用手背擦著眼睛,“你喜歡我麼?”

方木怔怔地看了她幾秒鍾,最後移開目光。

“太晚了,睡吧。”

這間一室一廳的小房子重歸平靜。黑暗中,方木瞪大雙眼望著天花板,久久難以入睡。隔壁的臥室裏,廖亞凡翻身的聲音清晰可辨。也許,對他們來講,今夜注定無眠。

方木的心情差到了極點。長久以來一直回避的事情,突如其來地擺在眼前,而且是以令人如此尷尬的方式。他無意去責怪廖亞凡。誠如她所說的那樣,方木有工作,有朋友,有同事,有充滿刺激與挑戰的疑案。廖亞凡除了他,什麼都沒有。在她心目中,唯一能依靠和把握的,隻有方木而已。

然而,他又不能不對她心生怨氣。看來,廖亞凡當初提出想去公安廳工作,最直接的目的就是“監控”自己,順便監視米楠,當然,她不知道米楠並不是方木的同事,而是在分局工作。在得知不可能去公安廳的時候,廖亞凡退而求其次去了市人民醫院,多半也是出於對邢璐的興趣。

方木終於知道在得知陸海燕已經皈依佛門的時候,廖亞凡為什麼忽然對她表達出善意。

在她的心目中,米楠、陸海燕和邢璐都是她的競爭對手。如今,陸海燕已經不存在威脅。米楠的生活圈子和她毫無交集。唯一可以接近並“打敗”的對手,就是同樣年輕的邢璐。

對廖亞凡這種幼稚到近乎愚蠢的想法,方木卻不覺得可笑。在她出走的那幾年之中,險惡的環境和生存條件讓她的本性中僅留下動物般的掠奪和占有欲。把握住方木這樣一個男人,無疑是廖亞凡唯一的生活目標,其他的異性對她而言,統統可以當做敵人。

好在她沒把年近五十的楊敏也視作情敵——方木悻悻地想到,否則指不定會在醫院裏弄出多大的亂子。

想到楊敏,方木的心情更加低落。如果她把廖亞凡的話轉述給趙大姐,趙大姐又會作何反應?

剛剛理順的生活軌跡,又被攪得像一團亂麻。

淩晨3點左右,方木才迷迷糊糊地睡著。再睜開眼睛,已經是天光大亮。

他睡眼惺忪地爬起來,一眼就看到餐桌上的粥和煎雞蛋。方木想了想,推開臥室的門看看,廖亞凡已經不見蹤影。方木有些發慌,以為廖亞凡又出走了,可是看到衣服和鞋子什麼的還在,稍稍放下心來。

他給廖亞凡發了一個短信,隻有三個字:在哪兒?

廖亞凡很快回複,也隻有兩個字:上班。

方木徹底安心,呆坐了一會兒就匆匆洗漱。喝了一碗粥,吃了兩個煎雞蛋之後,他出門上班。

今天的目的地不是公安廳,而是寬城分局。雖然市局已經認可對係列殺人案進行串並案偵查,但是方木在陳述理由時仍然有所保留。因為他不能確定,那個神秘的膠底足跡是否再次出現在火災現場。

米楠看到方木的時候,神色明顯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