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蘇影,在7月十五子時出生,也就是鬼門關開百鬼夜行的那天,道教稱為中元節,佛教稱為盂蘭節,民間舊稱鬼節。
我是一名被遺棄的孤兒,還未滿月就被放在何姑的門前,隨著繈褓裏放著一張紙條,寫的是我的名字蘇影還有生辰八字。何姑看了之後兩眉頭皺的快挨在一起,最後還是決定收養了我。
何姑是一名風水師還經營著一間陰陽用品雜貨店,做的是死人的生意,所以這行讓很多人都避諱不及,覺得晦氣,也不知是不是這個原因何姑至今孜身一人。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秉著這個理,隨著我的年齡越來越大,越來越多不可思議的事情隨之發生。
7歲那年,又是一年中元節,我跟往常一樣,跟著隔壁店鋪的年齡一樣大的虎子避開大人的眼線跑到街上蹦噠,每年到了這一天,街道上有不少燒著金元財寶蠟燭的人,供奉往生者以及路過的各路神仙。
路上行人寥寥無幾,很多人在這天晚上盡量關門閉戶,能不出門就不出門。我跟虎子到底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就這樣一路毫無畏懼的壓馬路,偶爾從燒剩灰燼的紙錢上踏過,卷起層層灰煙。
不知走了多久,虎子尿急,找了一堵牆邊就地解決了。我在隔著一麵牆的地方等他,不到幾秒鍾的時間頓時狂風大作,而不遠處的樹葉卻豪無波瀾,好似這風就隻圍著我跟虎子這個範圍轉。
“虎子,好了沒有,快走了。”
我有些後怕,覺得哪裏不對勁,這風勁大的讓我有點飄忽不定,整個人失去方向。
“嗚嗚嗚...我也想走,可是...我動不了。”
虎子帶著哭腔喊著,我轉身過去找他。他在那牆邊用力掙脫著,但不管怎麼使力氣虎子的左腳像被壓地死死絲毫不動。
我走過去查看虎子的左腳,根本沒有任何異物。腳底下是一堆紙錢灰燼。任我怎麼使勁拉扯也沒用。
風越來越大,眼睛一下子蒙進灰塵,火辣辣的生疼,疼的眼淚直飆出來。
“救命啊,救命啊。”
虎子竭嘶底裏地呼救。
我把眼睛裏的灰塵揉開之後,眼前的事物才逐漸清晰起來,定睛一看眼前虎子地腳下居然多了一雙手,那手瘦骨嶙峋呈暗黑色,手很長很長,延伸到1米開外的牆角邊,牆角邊赫然出現一張慘白發著綠光的女人的臉,而腰部以下卻沒有腳,就那樣憑空飄蕩著。她似乎感覺到我正看著她,正死死的盯著我看,兩顆眼珠像隨時都會掉下來。
我嚇得癱坐在了地上,手顫抖地厲害。
“虎子,那兒...有怪物。”
我舌頭像打結了顫顫巍巍地跟虎子說著,虎子轉頭看我手指的方向。
“什麼都沒有啊,蘇影你別嚇我啊。”
虎子被我這麼一說哭的更厲害了,嗷嗷直哭。
也不知道是不是梁靜茹給我的勇氣,我抓了一把沙子就往半身女鬼的身上,但那沙子扔過去一粒都沒有扔中她,而是篤直地扔向空氣從她身上穿過。
這一扔雖然沒扔中,但好像有點效果的,半身女鬼鬆開了拉著虎子的手。虎子一下子失去平衡栽了個跟頭。
我急忙爬起來拉著虎子準備跑,還沒拉起虎子無身女鬼就飄到我的跟前,臉對著臉,那發著綠光的半個身散發出讓人惡心的腐屍味,異常難聞。
隨之那雙枯手掐在我的脖子上,瞬間覺得呼吸困難,我抓著她的手卻怎麼也拉不開。
“蘇影,你在幹嘛?我們快回家。”
喉嚨就像要斷掉一般,我拚了命喊出來的支支吾吾聲也越來越薄弱。
虎子過來拉住我的手:“蘇影,你幹嘛掐自己,你說話啊!”
你丫的,我倒是想說話,我這都快斷...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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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袋一片白茫茫,像赤身躺在寒天雪地裏一樣,凍僵了的雙手雙腳,一動不動。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醒來的時候姑姑就在我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