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一橫,唯有亮劍,“大伯,我大明律早有嚴令,官員不得狎妓,倘若有人將娼妓送上門,不知道是要害人,還是要害人呢?”
官員不得狎妓,都是老黃曆,平時民不舉、官不究,大家你幹你的,我幹我的,悄悄進樓,聲張的不要。
但要真有人跳起腳來大聲喊叫,或者引來言官彈劾,還真吃不了兜著走。
方世鴻臉色微變,方書安,一個庶子家的庶子,也敢這般囂張?
“大伯,侄擔心您被人下套啊,您想,這不是有心讓您上鉤。再則,有人還想把侄房中貼身大丫鬟搶去做,換做是您,會當做沒看見麼?”
貼身大丫鬟幹什麼,大家心裏清楚,反倒方書安和青兒是異類,主人不像主人,仆人不像仆人。
若是貼身丫鬟給被人做,不得會讓人以為方書安床上功夫差勁,或者有何隱疾,再不然就是斷袖之癖,無論哪種,都不是好傳聞。
再則,美若半仙的姑娘送出去,難免種種威逼利用之類的猜測,落的也是方家臉麵。
方世鴻差點忽略,真實情況外人不會知曉。
道理得通,但方書安得強硬且不給半分麵子,那不成,方大爺是個在乎自己臉麵的人。
麵子不能丟,方書安必須辦!
方世鴻喊道:“來人,將這不肖子……”
話沒完,李國忠站起來攔住方世鴻,“方大人莫要生氣,令侄少年心性,一時熱血上湧,再議便是。”著,眼中流露出狡黠的光芒。
“到底是個孩子,不懂事,莫要見怪。侄子並未痊愈,胡言亂語,算不得什麼。”
李國忠有心陰方書安,但是架不住有豬隊友。
沈南雲日常懟人,尤其是二代,自認頗有心得,便道,“坊間傳聞,方閣老家有個混世魔王,先前還以為是惡語中傷,現在看來,傳言不但不過分,甚至還不夠。我就不明白,堂堂方閣老,怎麼就能出這麼個混賬東西?方大人,看來,令侄的家教很有問題!”
方世鴻見狀,唱起雙簧,“沈兄見諒,我這侄兒平日裏頑劣些而已……隻是……”
“隻是什麼!我看他爹娘太過嬌慣,長此以往,還不敗壞沈家名聲!”沈南雲厲聲道。
他在國子監供職,訓導監生乃是常事。但是忽略一點,方書安早早喪母,前世也是如此。
方書安強忍心中怒火,站著動也不動,雙拳卻攥得緊。“沈南雲!你這尖酸刻薄的嘴,是為人師表模樣?”
沈南雲看看四周,“誰,誰在跟我話,連國子監都進不得之輩,也配叫老夫名字?你爹娘就是這樣教你的?……”
方書安想後退半步,轉移注意力,但是沈南雲並不給他機會,嘴巴不住,還圍著方書安走了兩圈,像是打量牲口一般。
最後捋著山羊胡喝道。
“多無益,依我看,關起來餓三,讓他爹娘教導他做人道理,什麼樣的爹娘能教導出這樣大逆不道的忤逆子!”
方書安紅著眼道:“別牽扯我家人!”
一句話,方世鴻突然想到什麼,趕緊喊道,“沈兄,莫要如此!”
那方書安年幼失護,此事是他逆鱗。
但是,沈南雲什麼樣的監生沒有見過,“牽扯又怎樣?”他輕笑一聲,“老夫什麼樣的學生沒見過,什麼樣的爹娘沒罵過,你又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