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滑點才好啊,剛直易折,軟弱易欺。圓滑才是王道!”那漢子笑道。
“正義凜然受人尊崇,樂善好施受人喜愛。圓滑處世自是絕妙,但那太累了,我可受不了,心煩!”郭琇無所謂地聳了聳肩笑道。
“唉,你我真是一見如故!隻可惜……”那漢子歎息道,“這樣吧,你走,把張蒙留下,好讓我回去能交差!”
“兄弟,鳳凰怎能安息雀巢,切莫耽誤自身前程啊!”郭琇意味深長地說道,他在店家老板離去的時候,就已知道危機來臨,但好奇在作祟,郭琇很想想知道,那個呂相如究竟會怎麼做,派誰來做這件事情。沒想到卻遇到這麼一個妙人。
“身不由己啊,郭大人,我也不想這麼做地!”那漢子苦笑道,他忽然發現郭琇說的這句話十分有道理,同時對他的邀請葉十分感興趣,但就可惜身不由己啊。
那漢子正當準備下誅殺令的時候,郭琇忽然問道:“閣下是何許人啊,怎麼我在陳留這裏沒見過你呀,外來客人的嗎?”
“嗯,我是從外地來的,鄴城胡儀,旅居陳留,在呂公子座下幹事!”胡儀笑道。
“哦?鄴城胡儀?你可是聞名天下的詭辯之才啊!怎麼來到陳留這個小地方啊?”郭琇奇怪地說道。
“郭大人,其中的事情,你就不要問了,問了我也是不會說的……這麼說吧,呂公子讓我來找你,你就跟我回去一趟呂府吧!禍福自慮,我隻是一個門下食客,做不了什麼決定,但我的話,呂公子還是能聽得進一二的,我會盡量幫你的,你看怎麼樣?”胡儀隻能這麼說了。
“好,我正想去拜見呂公子!有輛馬車最好,張蒙睡得像個死豬似地,我可扛不住他跑到呂府去!”對於胡儀說的話,郭琇自知用處不大,但還是挺感激的。
“爽快,來人,扶張大人上馬!郭大人,你也請吧!”對於郭琇的萬千豪氣,胡儀自是十分敬佩,但要自己倒戈相向舍身相救,那是不可能的。
這不能算作車,簡直就是一個箱子,按上輪子的大木箱子,除了轅便上有一個能容一個人鑽進去的木門,便在無窗口了。
將馬車做成這樣,道理很簡單,隻要將郭琇和張蒙請進馬車裏頭嚴加看管,誰會知道他們兩人到底哪裏去了,到時就算橫屍郊外,埋進坑裏也沒人會想到是呂相如幹的。就算衛謙他們知道郭琇慘遭呂相如殺害,但那有什麼法子證明真相呢?呂相如背後的那些支持他的勢力,衛謙可是沒能力撼動的。
但是,郭琇卻帶著一臉笑容地登上馬車,馬車也咕嚕嚕地迎著清風向呂相如的府宅行去。
吃飯的心情有很多種,有很開心,也有很不開心,有很激動,也有很驚恐。
郭琇便是處於最後一種。
他現在的處境真的是很危險,簡直比當年霸王的鴻門宴更加驚心動魄。偌大的飯廳,坐著有三個半人,主人呂相如,門人胡儀,賓客郭琇,醉漢張蒙。偌大的飯廳當然不止這四人,那可是多麼清冷啊。所以呂相如便叫來一群手持利刀的壯漢圍站在飯桌四周,還笑道:“人多熱鬧,飯也會吃的香。”
邦哥當年有張良、樊噲左右護法,今天郭琇隻有醉漢張蒙一人。邦哥當年有項伯爺幫襯,今天郭琇隻有呂相如門客胡儀說情。
唉,一個字“慘”,兩個字“很慘”。至少胡儀是這麼認為。
呂相如其實很想見到郭琇擔驚受怕誠惶誠恐的樣子,但自打郭琇進入呂府之後,就像回到家那般輕鬆自在,絲毫不拘束。這讓呂相如倍感奇怪。雖然此時的郭琇就像砧板上的肉任自己斬殺蹂躪,但郭琇這反應實在是怪哉怪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