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見到的便是淩亂的床鋪,表明就在方才還有人在這裏。平青向下看去,被子裏,一隻可憐兮兮的貓正舔著自己的爪子,而它的爪子上正穩穩當當地係了條銀絲。雲起的臉在看到這一幕時,終於也變成了和平青一樣的炭色。

他們二人的目光齊齊地看向立於一旁的迎春。迎春也發現了他們的視線,她“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解釋道:“奴婢方才將銀絲係在陛下腕上後便退了出去與平大夫一起在外間等候。”雲起迅速打斷她的話:“外間已有我們兩位男子,你為什麼不在陛下身邊待著,反而來根本不需要你在的外間?”

迎春的話噎在嗓子眼裏,說不出來也咽不下去。她語塞了半晌,也說不出什麼為自己辯解的話來。雲起沒有再看她,他轉過身叫了正在門外候著的兩位侍衛:“你們一直在這裏候著,今天一天可有發現什麼異常?”侍衛們對視了一眼後,皆齊聲回答道:“回公子,並沒有。”

這兩位侍衛都是雲朗的人,自然是要叫雲起“公子”的。雲起默了默,這種事問他們也不會得出什麼有用的答案,倒不如......想到這裏,雲起擺了擺手,示意他們退下。而後轉過身對平青道:“平大夫,我已為您準備了房間,您這一路舟車勞頓,不如先下去歇息片刻。若是陛下的事有了什麼線索,我一定第一時間告訴您可好?”

平青一直冷眼看著雲起處理這些事,直到雲起對他說出這句話,平青才冷哼一聲道:“不必了!老夫害怕進了你雲公子的屋子就再沒有出來的那一日了!”這句話一出,屋內的氣氛瞬間冷凝了下來。雲起勉強維持著麵上的微笑轉頭對平青道:“那依您的意思該如何是好呢?”

平青雖然擔心許煙的安危,可也不是真的想去為難雲起。他隻不過是一時氣氛過過嘴癮罷了。他斜睨了雲起一眼,氣衝衝地拂袖而去。

雲起看著顫抖著跪在地上的迎春,向前走了兩步,蹲在了她麵前。他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語氣卻異常溫柔:“他走了,接下來就該你了。說說看,你究竟知不知道?”迎春看著雲起朝她越湊越近的臉,心底油然而生出一種無可名狀的恐慌,她不停地後退著,捂著耳朵重複的說著:“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天似乎一直都是這般陰沉,辨不清白天還是黑衣。許煙記不清這是她來到這裏的第幾日。自她自從來到這裏後她便再也沒見過光亮,整日在這不見天日的地下室裏呆著,暗無天日。

門外又響起了腳步聲,許煙知道這又是那起子人。她這些天都厭了,倦了。她知道過不多久她便又得承受那鞭子打在她身上,讓她無處可逃的刑罰。果不其然,就在她這個想法剛出現沒多久,她的眼前便多了一雙腳。

許煙抬起混沌的眸子看向來人,衝著他微笑了下。那人看見許煙贓汙的臉上那一雙明亮光瑩的眼眸有些不忍地轉過了頭去。他冷聲道:“你若是今天說出來的話便不用再受這些苦了,我也會盡力給你一個好的死法。”

許煙無奈地閉上了眼睛。這麼多天裏,其實她一直在想,若是她能夠說話的話,說不準還真的熬不過這些磨人的刑罰而說出來。可是即便她有這個想法,她也沒有辦法發出一星半點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