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言歸正傳,羅婷,你把我引過來,到底有什麼目的?”
若說是捉鬼,這一區域的鬼還算規矩,都沒有出來搗亂。現在除了羅婷之外,倪君月再沒有見過其他的鬼。這幾個學生,恐怕也是替羅婷出謀劃策不少,裝神弄鬼,恐怕是把學校的領導也給唬住了的,而所謂的安眠藥,大概事先也是被換掉了的。真是一群神隊友……
羅婷麵露難色,隨後咬咬牙說道:“確實,倪大師,我除了你,實在不知道該找誰幫忙了。”羅婷指著 橋對麵的河流繼續說道:“死了之後,我的魂魄一直被禁錮在這條河裏麵,我試了很多次也沒有走出來過,然後突然有一天,我聽到橋上的鬼說,倪家家主是最厲害的巫師和捉鬼人,所有鬼的難事,她都能解決。所以,我才找到你,想請你幫我解除這條河流的禁錮。”
倪君月滿頭黑線,暗自磨磨牙,那什麼橋上的鬼,恐怕又是大姐做的好事了。自己想要做點好事,卻是怕鬼,便把這助鬼為樂的事落到她身上了。
正享受著按摩師周燃貴賓級待遇的吳小丫突然打了個噴嚏,咦,怪冷的。秉承著顧客至上的周燃從櫃子裏取來一根嶄新的毛毯,蓋在吳小丫身上。
“你說的那鬼,是我朋友。這件事沒什麼難的。”
說完,倪君月就從包裏拿出一把水果刀,按住刀柄,水果刀慢慢地變長,直到足有一米長才停下來。
倪君月左手食指和中指並排著在劍刃上來回摸索,同時小聲地念著口訣,不多時,灰色色的劍就變成發著光的銀色,劍身不斷地搖晃著 最後脫離倪君月的手,往河流飛去,最後盤旋在上空,隻等著倪君月的一聲令下。
“開!”威嚴而神聖的聲音傳遞到河流的盡頭,銀色的劍飛速旋轉起來變成了成千上萬把相同的劍,一起俯衝向河流中心,把河水從中分開。
“啊!”戴眼鏡的女生驚呼道。
隻見一具赤裸的身體由劍堆砌成的手托著浮到水麵,隨之而來的,是一套淺白色的連衣裙以及一雙,最後以肉眼看不見的速度到了倪君月麵前,停靠在半空中。
“有意思。”倪君月意味深長地說道,死了這麼久,軀體居然與生人沒有什麼區別,沒有一點屍斑。若不是因為毫無溫度,看到的人還會以為這不過是一個與周公下棋的睡美人罷了。
羅婷感覺到束縛著自身的力量已經消失了。
“謝謝你,倪大師!”
“別忙著謝我。你最好快些把未完的心願完成,鬼差應該很快就會來帶你走的。”
羅婷還來不及享受這片刻的喜悅,就被倪君月的話驚住了。
“所以,你還要做些什麼事,便告訴我吧,說不定我能幫你忙。”
羅婷眼睛一亮,隨後毫不猶豫地雙膝跪在倪君月麵前,“倪大師,求求你,帶我去看下我三妹,我就想知道她過得怎麼樣了,還有我的錄取通知書。”那是曾經黑暗的人生裏唯一的一抹亮光。
普通人若是死在他鄉,並且肉身沒有及時得到處理的話,自身的鬼魂是找不到回家的路的。
倪君月正要說話,手機來電鈴聲響起,一看是家裏的電話,她立刻接通。
在聽了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之後,倪君月高深莫測地看著羅婷。把手機掛斷之後才對她說道:“我想,現在就可以幫你達成這個願望了。”
客車翻過十多個山頭,終於到了張慧家所在的村。下車之後走了半個小時的泥濘小路,在泡桐樹的盡頭,倪君月一行人終於到達張慧的家:一個烏漆麻黑的老式瓦房,門窗是由不規則的木頭鑲嵌而成,房前堆滿了木柴。那幾個學生倒吸了一口涼氣。
待推開門走進去之後,他們才真正地見識到了什麼叫做家徒四壁。
頗為不和諧的是,客廳裏有著此起彼伏的麻將聲。
羅婷現出身體,疑惑地看著倪君月:“我們走錯了吧?這裏不是我家啊,這是我大爺爺家。”
倪君月冷笑一聲,“你大概不知道吧,你爸媽對賭博很是上癮的。前幾年修的房子已經輸掉了。這個房子,是他們借來住的。”
羅婷本來就蒼白的臉變得更加地慘白了。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羅婷腦海裏閃現過這句話。
“誰啊,他媽的打擾老子打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