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四章,什麼!我是鬼?(2 / 2)

聞著豆漿發出來的味道,莫君月歎了一口氣。即使不忍心,還是要把真相說出來,否則阿敏以後會因為不自知而受到的傷害更多。“阿敏,現在你總該是明白了吧!你與活人是不同的,你已經是鬼了。”一個沒有體溫、沒有味覺的鬼,在這天地間飄蕩了不知多少年。據大姐說人死後都會回到地府,在奈何橋上喝了孟婆湯,進入輪回。而像阿敏這樣靈魂被禁錮著的,大抵早已是孤魂野鬼,隻能在黑夜裏躲躲藏藏。更為悲哀的是,那鬼還一直以為自己是人,一個能吃能喝的人。

“什麼!我是個鬼?”聽到莫君月的話,阿敏放開了她的衣角,頹然地倒退一步,對麵的窗戶上反射出她枯燥的頭發,白色的裙子周圍,散布著發紫的血液,仰頭便看到天花板上貼著一個臉龐血肉模糊的中年男子,她似乎看到了‘同類’。她想起了第一次與小月說話時的情景,聲音嘶啞得像一隻在水裏撲騰的公鴨,那般的難聽,說完自己也被嚇了一跳。而自己沒有告訴小月的是,在第一次開口之前,她嚐試了很多遍要與她交談,思緒明明那麼清晰,要說的話也在心底排練了好幾遍,但要說出口的時候卻發現嗓子疼得很厲害,一個單音也發布出來。看到小月時而變化的嘴型,才跟著她學了些。

好一會兒,阿敏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笑著說道:“小月,這一點也不搞笑啊。”隻是,配合著她的臉,那笑卻是比哭還難看了。

莫君月嘴角出現了一絲嘲諷:“你是在騙自己呢還是在……搞笑!認清現實有那麼難嗎!你是鬼啊!一隻不知道自己死了多久的鬼!嗚嗚……你為什麼要這樣欺騙自己,你以為能改變現在的現狀嗎?”明明心裏不想這樣說的,還是言不由衷地把它說了出來,隻因不想看到眼前這人傻乎乎的樣子,若是被那些非黑即白的捉鬼道士拐騙去了怎麼辦?

“嗚嗚……小月,我怎麼會是一隻鬼呢,嗚嗚……我不要被抓走,我不要被修煉丹藥,我不要去養小鬼!我不要魂飛魄散!”昨天醒來之後,就隱約地覺得自己與小月有些不同,試問,活人怎麼全身冰冷呢,一瞬間,恐懼占據阿敏的心頭,她不願承認自己已是異類。便不斷地催眠著自己,我沒有什麼不同的,該吃吃,該喝喝。不是沒有看到君月心疼地模樣,隻不過選擇性地忽視罷了。

而她這個脆弱的夢,很快就被小月捏碎了。

莫君月胡亂地擦去臉上的淚水,上前安撫那個透明的軀體,“阿敏,你不要傷心,我會保護好你的。不讓那什麼茅山道士的收了你!我們阿敏很善良的,怎能讓他們抓了你去!”隨後咬牙切齒地說道:“阿敏,要是哪天你想起來是哪個賊人害你死於非命的,你一定要告訴我!我定要給你報仇,讓他不得好死,挫骨揚灰!”

“小月,你真好!”阿敏感動地說道:“但是,我們不能讓那家夥死了,我不想和仇人做同伴!所以,你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就可以了!”一瞬間,阿敏把滿清十大酷刑在腦海裏演練了一番。

莫君月眨了眨眼睛,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滿室的悲傷,在阿敏開口之後煙消雲散了。

阿敏眼珠轉了一下,興奮地繼續說著:“小月啊,我突然發現做鬼也挺好的啊,你看啊,坐車的時候司機也看不到啊,所以,我免去了車費啊;如果我看誰不順眼的話,就可以神不知鬼覺的捉弄他了呀,這樣想來,做了鬼好處很多呢,哈哈哈……”

“……”第一次便認識了個樂天派的鬼,莫君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搞了半天,是自己瞎操心,她甚至不負責任地猜測著:阿敏之所以會死,會不會是因為她自己的粗神經?

看到桌子上的豆漿,阿敏皺了下沒,找來抹布把它擦去,再看看四周,有什麼看不順眼的地方就上前清理幹淨。

莫君月側目而視,原來,還是一隻屬於處女座的女鬼。

“啊,糟了!”阿敏驚呼道,隨後飄到莫君月身邊,“小月啊,我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死的,所以,我的鬼齡有多大了呢,我是什麼時候死的啊?”

莫君月嘴角抽搐了一下,做著自己的事。聽到敲門的聲音,立刻走過去開門,便沒有看到在她身後安靜下來的阿敏,眼睛裏有著濃鬱得散不去的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