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吳小丫心裏的警惕放鬆了,這煞氣,對自己沒有惡意,而‘她’看向何燕和下人王媽時,眼神卻是害怕和仇恨交織著。
敵人的敵人是朋友,一瞬間,吳小丫便反應了過來,就愜意地翹起二郎腿,玩起手機,對於旁邊那三股惡意的視線視而不見。
到了書房之後,莫君月就一直沉默著,秉承著敵動我不動的精神,一直低頭看著光滑的地步,越是看,越是聞到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她心裏咯噔了一下,握緊了護身符。不知為何,時間越久,對這血腥味的的恐懼莫名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親切的感覺,腦海裏閃過一些模糊的畫麵,雖是看不清楚,心裏卻是一陣抽痛,有什麼東西快要噴湧而出,與自己的靈魂撕裂開來。
“小月,你怎麼了?”莫長海正要說話,看到莫君月咬著雙唇,臉色煞白,頓時繃緊了臉,伸出手打算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體,卻是被莫君月躲開了,莫長海眼睛裏閃過一絲痛苦。
莫長海不知道的是,這已經成為莫君月下意識地動作。小時候,莫君月想要體會一下爸爸懷裏的溫暖,期待著爸爸的大手抱住自己,哪怕是撫摸一下自己的頭發也好。後來,莫君月才知道自己的希冀有多可笑,每當爸爸的雙手靠近時,得到的不是他的溫暖,而是一頓毒打,隻因為他最心愛的小女兒哭哭啼啼地說大女兒欺負了她,搶了她的玩具……“你這小畜生,這麼小就不學好!”“現在偷東西,你長大要偷人啊!”“……”莫君月佩服自己的是,被他提著衣領關在小黑屋裏那麼多次,都沒有留下怕黑的後遺症。而死之前的遭遇,卻是導致了自己怕黑,想想真是有些不可思議。
漸漸地,莫君月麻木了,但對莫長海的碰觸,卻是留下了陰影,每一次他的靠近,對自己來說都是災難。
好不容易,莫君月的臉色緩和了過來,鎮定地對莫長海說道:“父親,你叫我來有什麼事嗎?”
“你以前一直叫我爸爸的嘛,怎麼突然這樣了,好不習慣。”好久沒有得到莫君月的回應,莫長海覺得有些難堪,看著那雙平靜的眼睛,才想起自己的叫她過來的目的。
莫長海麵色陰沉地拿出之前莫君月讓人帶回來的戶口本,扔到莫君月對麵,“你能給我解釋下這是為什麼嗎?”即使對莫君月深懷愧疚,莫長海也無法容忍自己的孩子脫離掌控,更準確地說,他不容許自己的家長威嚴受到挑戰。即使再冷淡,莫君月也不能做出如此有損莫家顏麵的事情。
莫君月隨意地翻了翻戶口本,無所謂地說道:“就是你看到的這樣咯,我之前把戶口本借走,一是貸款買房需要,二是,我想把自己的戶口遷出去,如此而已。”
莫長海心裏的最後一點愧疚消失殆盡,一巴掌扇到莫君月臉上,那聲音,傳遞到客廳。
吳小丫站起來想要衝上去,卻是被何燕三人攔住了,“吳小姐,這是我們莫家的家事,你還是不參與的好。”莫心幸災樂禍地說道。吳小丫猛瞪了莫心一眼,無奈地坐在沙發上,雙手交織在一起。
“你怎麼敢如此放肆!你是不是早就想和我莫家斷絕關係了?”莫長海怒吼道,整張臉已是漲得通紅。
莫君月雲淡風輕地說道:“你說對了,反正,我在莫家也是可有可無的,既然這樣,我幹嘛不遂了你們的意,早一點脫離你們呢,這樣我到時候才不會難堪啊。”
莫長海的雙眼裏已充斥滿血絲,“你……”
“我什麼,”莫君月冷笑一聲,“隻要我想做的事,還沒有做不到的,你們一家三口,真是虛偽得可以。”
‘你們一家三口’,莫長海大腦一片空白,過了許久,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你是因為我們在董浩這件事上的態度才有這樣的想法嗎?”事到如今,莫長海依然心存一絲僥幸。隻是,莫君月的態度,打破了他的最後一絲僥幸,而她臉上五道鮮明的痕跡,此刻看來卻是無比的刺眼,正如多年前那一幕。“那,你一個人在外麵,要小心些。”莫長海無力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