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首”二字,如是一把重捶,猛烈敲擊在錯緣的神庭穴,她眼前驀地一黑,如似患了貧血一般立刻暈在了聶心懷裏。
是的,她隻是一個弱女子,根本不能承受自己最愛的人,當著她的麵宣判她夫君的死刑。
花千秋聽得二字,手中的刀側使勁一捏,眼裏似乎灌滿了刀槍利刃,站在麵前宣判聶心死刑之人,仿佛和花千秋結有殺父深仇,恨不得立即就將此人大卸八塊。
聶心下意實叫了一聲緣兒後,便又連忙抓著花千秋的手,輕聲道:“千秋,別衝動。”聶心知道若此時還要硬拚,隻能是飛蛾撲火,他雖不想死,但他也不能看著花千秋為自己白白送死!
聶心因剛才一刀沒能及時止血,現已然失血過多,隻覺全身乏力,仿佛患了重症一般,若不及時醫治,他便隨時都會一倒不起,唯此,花千秋不得不先把他送回牢裏,再請大夫上門為他醫治,如何救他出去,隻有另做打算了。
但可以肯定的是,今晚過後,花千秋要麼陪聶心一起死,要麼同他一起生,刑場上要麼是倆個人,要麼一個人都不會有。
話罷,知縣正欲轉身上嬌時,似乎想到了什麼,頓時他心頭一驚,便轉過身來大喊道:“快快去請大夫來為劉章醫治,千萬不能讓他死了,他背後定是有人在害我。”
知縣剛說完,隻見拖著李章進牢房的那兩個官差,如似在牢裏見到了鬼一般,慌慌張張的跑了出來,驚慌道:“大人,劉章他……他死了……”
知縣驚訝道:“受那點小傷,怎麼可能現在就死了?他是如何死的”
“撞……撞牆死的。他死之前還…還…說………”
知縣急道:“說什麼?”
二人囁嚅道:“他說……他死了,變成鬼也……也不會…放……放過大人……”
聽完,知縣隻覺脊梁骨一抽,額頭上迅速淌出了冷汗。在心底直道到害他這人實在高深莫測,竟讓劉章狠狠咬了他一口之後,就甘願自盡死去,又道自己太蠢,遇事不能泰然處之,竟表現出殺人滅口的舉動,劉章一死,他這個濫抓無辜的罪名不就坐實了嗎?
這時,知縣驀地狠狠瞪向花千秋,眼裏亦是熊熊怒火。本是想拿花千秋出氣的,卻現又不能當眾殺他泄恨!
因為劉章最後是自盡死的,並非花千秋一刀砍死的,而且劉章死之前根本沒有把矛頭指向花千秋,而是指向知縣,因此他的死跟花千秋沒有關係,然而跟知縣有很大關係。
雖然花千秋另外還殺了一人,但那是因為阻止劉章濫抓無辜的人,才被迫殺的,而劉章現在又咬定背後是知縣指使他的。雖然現在劉章已經死了,但他死之前說過的話,在場的幾十人可都聽得清清楚楚。
因此花千秋要承擔的刑事不大,然而縣令!若隻是被上級知道今日之事,那倒也無妨,最多就是花點銀子,但他當然知道想害他之人,定在想方設法將今日之事告上朝廷,若是朝廷知道此事,定派欽差追責,今日在場的人不上堂作證則罷,否則,濫抓百姓充數,又死了兩條人命,這罪可足以要了縣官的小命。
所以縣令當下必須謹慎應對,否則稍有不慎,老命定沒。
這時藍瓊上前扶著縣令,柔聲道:“老爺當心身體,莫要再動怒了,我們先回去吧!”
縣令壓住怒氣,重重歎了口氣道:“走吧!”
藍瓊掀開嬌子小窗的帷簾,憑窗望著那無暇顧及她的花千秋,眸中有千千萬語要問:“你的大哥對你真的有那麼重要麼?讓你連命都可以不顧,若某天我也身陷危命,你會像今天這般不顧性命的救我嗎?”
想到這裏,藍瓊的眸光一定,在心裏重重地說:“不,不會的,一定不會有那一天,因為我不能看著你拿命來救我。
藍瓊暗暗發誓,一定要親手毀掉身側的王八蛋,是他這座無形的牆壁,截住了和花千秋的一步之遙。是他用權力,讓他們相顧卻不能相言。
所以她要不惜一切……包括別人的生命。
此女人名叫藍瓊,曾花千秋幫她搶回荷包那刻,她便墜在那個叫什麼一見鍾情的成語上,從此她一發不可收拾,隻是那一眼,她便許了終生。
得知花千秋沒有工作,她便向知縣為他討了一份牢頭的職位。
在藍瓊一翻噓寒問暖下,終於掠了花千秋的心,他們幾度暗地幽會,每一次她都求花千秋帶她私奔,而花千秋因怕連累她,已就幾度將她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