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陌生的聲音,大約是醫生:“是,再輸500CC,快。”
所有聲音都漸漸低下去,我又一次陷入昏睡。
再醒來時,已是黃昏,臨窗有一道橘色夕陽灑進病房,我緩緩睜開眼睛,發覺旁邊有人,那柔軟濃密的頭發是這樣眼熟---他感覺到動靜,轉過頭來。
“羅濤。”
“明明。”
我笑了:“你怎麼穿錯了襪子?還模特呢,看被同行笑話。”
他低下頭,果然發現兩隻腳上穿了不同的襪子,而且壓根沒有穿鞋,他也笑了,一邊笑,一邊在我身邊坐下來,將頭埋進我掌心,半晌不同,隻餘肩膀輕輕聳動。
我的手指漸漸濡濕,才知道他在哭。
我摸摸他的頭發:“傻孩子,我沒事。”
他模糊的嗯了聲,用袖子胡亂在臉上揉了揉,抬頭時已經換上一付笑臉:“早晨還在床上,聽到你住院,就這麼跑來了,出了門才想起忘記穿鞋,倒沒發現穿錯了襪子。”
我心下感動,隻看著他微笑。
有人推門進來,卻是王仁,見我醒來,倒也有三分真心歡喜。
“醒了?”他皺著眉:“身體這樣差,可稱得上千瘡百孔了,還怎麼結婚?”
我還沒說話,羅濤已經炸起來:“那就不要結好了,誰稀罕。”
王仁的眉頭皺的更緊:“這是你的意思?”
羅濤又要說話,我按住他,想一想,問王仁:“如果我的胃病惡化,醫藥費不足,你可肯借來周轉?”
“你的主治醫生說的?”他明顯緊張起來:“到什麼程度了?”
我揉揉額頭:“你在擔心我的病情,亦或醫藥費?”
“一回事,不是嗎?”他說。
我隻好換個問題:“或者說,如果我們結了婚,無論感情如何,是否應該有榮辱與共的準備?”
他瞪著眼睛:“到底是不是惡化了?你不是很有錢嗎?還差多少?”
我不相信自己的眼光這麼差,人人都湊合著過日子,怎麼到我頭上連個普通人都碰不上,淨遇到這種極品。
“不是,王仁,”我掙紮著:“我的意思是,如果我們結婚,到底要比普通朋友親密一點是不是?我們可以分開來工作,各有各愛好,各有各朋友,各有各習慣,甚至分開來住---但,最低標準,既是夫妻,總要有相互扶持的準備吧。”
他警覺的:“我們可還沒有結婚。”
我無語,舉起雙手:“好,我同意。”
“同意什麼?”他詫異。
“同意分手。”我朝他眨眨眼:“醫生說了,我的病情惡化,沒個百八十萬是治不好了。”
他倒退一步,臉上露出一絲懷疑,隨即換成一付逃出生天大解脫的表情:“呀,真的?你看,我都說了,身體健康很重要---你知道,我能力有限,現在手頭那套房還沒還完貸呢,而且股市也套住……”
“不用說了,我明白,很明白。”我溫和的。
他搓搓手,有一絲赫然的:“那,你要保重身體了,你看,我就說嘛身體……”
我接口:“身體健康很重要。”
他說:“是,是,你可以了解就好了……那,”他四顧看一看,手足無措的,到底咬了咬牙:“那,我就先走了。”
我說:“好,慢走。”
他頗有一絲不舍的望了我一眼,大約覺得這樣好說話不糾纏多少值得留戀,隨之扭頭走出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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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