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側了頭看他,他不知何時已漸漸褪去青澀模樣,因為通宵未眠下巴上有青青的胡渣,眼光是深邃而寧靜的,此刻也正靜靜的望著我,眼中有了解的溫柔。
我心神恍惚,正不知身在何處,頭頂忽然傳來一聲歡呼:“明明?是明明嗎?是不是我眼花!”
我走失的魂魄被喚人世間,尋聲望去,卻是一付熟麵孔。
“阿令?”
“就是我就是我!”那金發碧眼的男人哇哇叫,越過幾排座位就要撲過來:“甜心,我太想你了!”
羅濤眼明手快,擋在我麵前,1米87的個頭,比那美國佬還高出一大截。
“公眾場合,請勿喧嘩。”羅濤冷冰冰的將美國佬阿令擋在我一米之外。
阿令張大了跟,瞪著羅濤,手還在揮舞:“明明明明,怎麼會遇見你!”
我啼笑皆非,忙拉羅濤坐下,又示意阿令靜一點,才同他介紹:“我---弟弟羅濤。我大學同學阿令。”
“嗨,我是明明的同學,”阿令瞪著羅濤:“不是想揩油的色情狂。”
我笑起來:“阿令,你怎麼還是這個德行,一點都沒變?”
阿令抬抬眉毛:“你是誇我青春常駐嗎?”
“是誇你大腦停止發育,皺紋倒沒少長。”羅濤說。
阿令氣的跳起來,指著羅濤:“你,你說的什麼話?”
羅濤擺起撲克臉來居然有模有樣:“中國話。”
“我知道是中國話,我,我,”阿令一激動就結巴起來:“我是問你說什麼中國話?”
羅濤白他一眼,像看一個白癡:“中國的中國話。”
我生怕他們兩個再“什麼中國的中國話”“就是中國的中國的中國話”這樣沒完沒了的繞下去,連忙站起來夾在他們中間,扭頭問阿令:“你怎麼會在這裏?”
阿令的興奮顯然被羅濤磨平不少,他嘟著嘴,哼哼唧唧的說:“我來旅遊啊,又會碰到你這麼巧---聽說你發了財,怎麼還坐旅遊大巴?”
我心想,還不是某人的主意,嘴上卻說:“旅遊就要人多熱鬧才好玩啊,再說我哪有發財。”餘光瞄到羅濤的撲克臉上微微露出一絲笑意,心裏也覺有絲隱隱甜意,忙拉阿令坐在旁邊位置上:“咱們有七八年沒見了吧。”。
阿令佯佯然:“八年半。”
“你還好嗎?”
“還好,”他白羅濤一眼:“隻是大腦停止發育了。”
這下連羅濤也噗的一聲笑出來。
我說:“好嘛,別小氣,來,握個手,這是我弟弟。”
阿令遞出一隻毛茸茸的大手:“你弟弟這個頭,一個人占了兩名旅客的空間,有沒有多買一張票?不要占旅遊公司便宜。”
我再愁腸百結也笑出來,伸手拍他:“阿令,好在你大腦停止發育了,要不哪能保持Z大第一活寶的寶座。”
阿令抬起頭來,電光石火間,正對上羅濤又羨又妒的眼神,不知怎麼突然開了竅,一把緊緊抓住我的手:“相請不如偶遇,今晚我作東,我們去嘬一頓---就你和我,老同學,OK?”
不過一句話的功夫,我已感覺到身旁羅濤的呼吸明顯變的不平穩了,心中覺得好笑,這兩個人,把我當籃球了呢。
臉上卻半點也不露出來,隻笑著說:“我和弟弟已經訂了晚餐的地方,去蒙古包吃手抓羊肉,你要不要一起?”
羅濤已在一邊偷偷笑出來,阿令張了嘴,半晌才說:“我不愛湊熱鬧。”垂頭喪氣的坐回自己座位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