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角就有個大排檔，賣些簡單的炒飯炒麵煎雞蛋之類的東西，通宵不休。
我們一人點了一個炒飯，又叫了一碟油菜，一碟煎蛋和一碟鹵牛肉，店裏還有熱騰騰的鴨血粉絲湯，也讓老板盛了一大碗出來。
我同羅濤說：“和你的手藝不好比，湊合吃點吧。”
他笑笑，眼睛彎彎的像月牙一樣：“看著都好吃。”
我又向老板要了一支啤酒，給自己倒了一杯。
羅濤看我倒啤酒，將自己的杯子也向前推一推：“給我也來一點？”
我瞪他：“小孩子喝什麼酒。”
“嗨，”他嚷：“我有身份證的。”
一旁的老板也幫腔：“明小姐給他喝一點嘛，現在的小孩子十二三歲都又煙又酒的了，你現在不給他，背過你不一樣照喝照玩，一點點不怕。”
羅濤很嚴肅的回望老板：“我不會背著姐姐做什麼的。”
老板忍著笑：“我在幫你說話哎，這小子，不識好歹。”
說的我也笑起來，想一想，就給羅濤倒了小半杯啤酒：“別喝醉了。”
“不會，我酒量很好。”他眼睛閃閃亮，滿臉的笑，隻差沒有搖搖尾巴伸出舌頭來舔我兩下。
我納悶：“你和貴族到底是不是真有血緣關係？”
羅濤愣了一下，直接抓狂，嚷嚷：“我是你弟弟---好嘛，貴族是我弟弟，咱們是一家子，好了吧。”
這樣的一個夜，明明冷風如梭，不知為什麼，硬讓我覺得無限溫暖。
我不禁又說：“羅濤，謝謝你。”
羅濤真正不好意思起來，直說：“哎呀好了嘛，謝了幾遍了。我又不會做什麼，不過是幫你看看大門，不用感動的要以身相許吧。”
我賞了他一筷子：“又說胡話。”
羅濤笑眯眯的：“照我說，以身相許就不必了。真要想謝謝我，哪天得空也陪我跳一夜的舞吧。誒……”他歎息：“細雨、音樂、美人，那境界……”
我笑起來：“你這臭小子，費裏斯請吃飯那天你又跟蹤我了？”
“我不放心你嘛，一個歐洲陌生壯漢，誰知道他想幹什麼？”他嘟噥著：“跟了你一夜哎，你們又是吃又是喝的，我在一邊喝風吃雨哎，還不多謝我。”
我白他一眼：“以後不許再這麼犯傻，我是成年人，會得保護自己---你就不會找個地方躲躲雨？也真是笨。”
“遊艇會那地方，哪有地方可以躲雨的？我倒想躲在你裙子下麵，又怕你說我非禮。”他嘻嘻笑。
我心裏感激，但卻更心疼他不懂得照顧自己，便問：“既是擔心，為什麼不幹脆拉我走就算了，傻兮兮守了一夜。”
他看看我，低頭喝了一口啤酒，大人似的歎息著說：“那個費裏斯是好人。”
“你又知道？”
“他看你的眼神不一樣---和程某人跟關某人看你的眼神都不一樣，我知道他是真的喜歡你。”
我啼笑皆非：“小孩子家家懂得什麼喜歡不喜歡。”
他張大雙臂：“怎麼不懂？我喜歡你，喜歡這碗鴨血湯，喜歡今晚的冷風，喜歡馬上要升起的太陽，喜歡咱們家，喜歡老師傅們做的那些鈕扣……明明姐，你必須要相信我！你相信我嗎？”
我拍一下他的頭：“相信你…已經喝醉了，正經開始發酒瘋。”
太陽真的已經快要升起了，有絲暖意，軟軟的貼在我心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