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麵坐著的偵探麵色鎮定,看來早看慣了這種隱私怪事:“現在已經完全能確定了---你父親生前沒有提過嗎?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
我撐住頭回憶,再回憶,末了頹然搖頭:“完全沒有。”
“可這個人確實是你哥哥,比你大半歲---你父親親自在出生紙上簽的名,這裏還有他和他母親,你父親三個人的合影。”
“我知道,我看到了……可……”我幾乎要失語了。
偵探見怪不怪的安慰我:“沒關係,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上一輩人有什麼恩怨都好,逝者已矣,不用再去難過了---最起碼現在我們知道了,程剛接近你,隻是為了他。”
我無語的看著照片裏笑的像兩朵花似的“堂哥”和程剛,實在無法把這兩個人和我聯係起來。
其實事情很簡單,程剛確實是同性戀,他與堂哥早在英國就已經是半公開的一對。中間兩人不知為什麼鬧了一次分手,堂哥借酒澆愁,糊裏糊塗的上了另一個人的床,結果就染上了艾滋。程剛知道後,倒是情深義重,非但沒有離開堂哥,反而回來貼身照顧。但堂哥命不好,發現艾滋沒多久,就又發現了肝炎---一般人得了肝炎無非一個拖字決,但以堂哥的身體狀況,卻是沒辦法拖下去。迫於無奈,堂哥告訴了程剛一個救命的法子。
原來堂哥的母親與我父親曾有一段情緣,並於母親產下我的同年那女子也產下了他。但不知為什麼父親仍沒有回到她身邊---現在堂哥的情況危急,需要換肝,現在,他在世上隻有一個親人---那就是我。如果換我的肝,排斥性最小,他活下來的機率也最大。
於是程剛接近我,想到了一定程度,以感情為籌碼,說服我去為堂哥捐肝。
說真的,我完全無法理解這倆人的想法---這世上,除了母親,或父親死而複生,很難再有一個人能讓我有做出這麼大犧牲的勇氣。這兩人是自視過高?還是情急亂投醫?
如果當時選擇直接與我商量,我可能還會對他們抱有一定的同情,但他們竟用這種手段想來騙走我半邊肝,可笑複可悲?
縱使說為愛付出,也有愛的深愛的淺之分,何況我與程剛,離愛還有相當相當的距離。這兩人怎麼會這麼天真,以為用這種法子可以為自己求一線生機。
不,不,無論是對程剛,還是對我這位所謂的哥哥,我都再無一絲一毫的感情。
我對他們的愛與做法無法置評,所能做的,無非排除萬難,也要立即躲開程剛而已。
和偵探結了帳,囑他一定守秘。回到公司,第一件事就是通知秘書,替我更換手機,家中座機,但凡有與程剛相關的任何人等找我,都說不在。
沒法子,名譽再不好,也比少掉半邊肝傷害小些。知道他們打的這個主意,我再不快刀斬亂麻,可不真成了傻子。
“永遠不在?或是一段時間不在?”秘書問。
“永遠不在,”我看她一眼,心裏想,我真恨不能說我已人間蒸發。
程剛找不著我,加之聯想到我之前對他的暗示,大約也醒悟過來一些什麼,漸漸的淡出了我的視野,實在令我長鬆一口氣。
笑話,男朋友可以再找,肝卻隻有一對,我為了個男人,肝都不要了,我傻呀。
母親知道我又和人鬧分手,勸了我幾次,見我一付冥頑不靈的樣子,也沒法子了,無非再托人幫我介紹更好的罷了。
"哥哥"的事在我嘴裏繞了幾個圈子,到底沒有吐出來講給母親聽,算了,逝者已矣,別破壞父親在她心中的好印象了,忘記這個人吧。
二更送到~程剛小灑狗血一段,嘿嘿,我是後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