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濤看著秦淮,半晌不語,直如默認。
秦淮又說:“你其實早就按照坊間流傳的一些所謂地圖,自己下水找過很多次——現在想起來,我以前好像通過望遠鏡看到過你——但湖心島附近礁石眾多,那麼一大片水域,以你一個人的力量,不知哪輩子才能找到。所以,你們物色到了馮喆,馮喆又替你們找到了另外幾個潛水好手……”
秦淮忽然踢了嚴濤一腳,說:“那天晚上的事……張馥娟被害的事,還需要我說嗎?”
嚴濤冷笑說:“好像你什麼都知道似的。”緊緊閉上了嘴。
那蘭說:“你可以慢慢和公安說,其實,馮喆已經說了一些,剩下的,我都能猜到。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麼,我可以說出來,全是我的猜測,歡迎你糾正。”
嚴濤臉色一變,聽那蘭說:“下水探寶的當晚,你們可能在一起喝酒‘壯行’,沒人知道你們在哪裏鬼混,但我猜,至少有一個廚子幫你們準備酒菜,還有一個小姐陪酒助興。這是那位廚子的小產業,讓女朋友做小姐,他負責燒菜。廚子的名字是錢寬,小姐的名字是張馥娟。在你們喝酒中有什麼樣的醜態,隻好給你們自己留念,但顯然引發了一連串令人毛骨悚然的事件。
“也許是你們多喝了幾杯,酒後亂性,張馥娟由簡單的陪酒,變成了你們發泄的工具……”那蘭喉嚨忽然梗住,呼吸陡然變得急促。這樣的推測在她腦中已經不知走過多少遍,每次想到,都有種難忍的苦楚,但她還是沒想到,自己根本無法開口道出。
秦淮握住那蘭的手,那蘭竟忘了掙脫。
“從屍檢結果看,張馥娟多半是死於被輪奸後的大出血。”秦淮替那蘭說,“我猜,等在廚房裏燒菜的錢寬發現時,估計已經晚了。他肯定也知道沒辦法和你們計較,於是隻好跟著你們上了同一條船。毀屍滅跡,你們將張馥娟的屍體,綁了重物,水泥塊或者石塊,沉入昭陽湖。你們的這一幕,正巧被兩個女孩看見了,隻不過她們無法看清你們是誰,或者在幹什麼。張馥娟的屍體被撈上來的時候,腫脹不堪,但還是能看出被繩索勒過的痕跡。和絕大多數沉屍的結果一樣,張馥娟的屍體最終還是浮上水麵,而且比你們預料得早,這一定讓你們心驚。”
那蘭看一眼秦淮,他和自己想得一模一樣,她說:“你們這群人裏,並不是個個都像你這樣的虎狼之輩,比如馮喆。他肯定覺得紙最終包不住火,所以在你們探寶一無所獲之後,就匆匆逃離這個是非。不過,馮喆雖然謹慎,他敗也敗在過於貪婪。他在你們剛開始找他入夥時就錄了音,出了事後,他又和錢寬聯手,我想是因為錢寬是江京本地人,也和你們、你和你的老板,多少有些聯係。馮喆和錢寬聯手,一定是為了敲詐,錢寬也不甘心白白丟了張馥娟這個搖錢樹,何況,他擔心張馥娟的事,警方最終會找到他的頭上,所以他也需要一筆錢,壓驚、甚至潛逃。
“但你,和你的老板,當然不會輕易妥協,你們選擇的,是滅口。錢寬很快就被幹掉了,但警惕的馮喆感覺到事情不對、發現錢寬失蹤後,就再次遠離江京。這回,他沒有再打算和你們抗衡,而是找到了一同參與探寶的另外三個民工,提醒他們,處境危險,讓他們也去逃亡。但是,出門打拚的民工,能有份穩定的工作已很不容易,單身逃亡絕非他們的上策。你們也是利用了這一點,在張馥娟的屍體被發現後,找到他們,也許是欺騙他們,許諾他們再次尋寶的重金,將他們誘騙到江京來,然後一一殺害,也一樣棄屍湖中,還造成了遊泳淹死的假象。”
那蘭說完,抬頭看秦淮,說:“這些,都是靠著最近得到的線索,推測出來的。還有,潛入我宿舍的、偷了優盤的、麻醉小倉鼠的、在江大附中襲擊我的,都是你們!你們想掌握秦淮的動態,你們也生怕寧雨欣已經和馮喆聯係上,了解到了‘五屍案’的真相……寧雨欣是你殺的!”
嚴濤冷笑說:“警察破不了的案子,你就全推在我頭上?偷優盤什麼的是我們幹的,但殺寧雨欣的另有他人!肯定是和秦大作家的風流史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