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下頭,將頭埋在臂彎中,恍惚間,似有若水女神對她低語:“……征服,是征服啊!幽凰,你是這片大地的神,本應該領導自然……”斷斷續續,若有若無。

神,領導自然……我也想啊……

幽凰撫上自己早已空空如也的靈源,虛弱地一笑,充滿自嘲。哪有什麼人能統領自然,說能統領便能企及的麼?

她從臂彎上抬起頭來,看向遠處微弱的火球,皺緊了眉,不由憤憤道:“不是說我是神麼?!那為什麼它就這麼被吸食了?怎麼不來補給它!都退縮到哪裏去了?”

“都給我出來!”說完,她一拳重重地砸在地上,大地似微微一顫。隨著聲音的波及,蔥綠的樹在同時沙沙作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凋零,前一霎那是青蔥的綠,而下一秒便是滿眼衰弱的黃。

漫山穀的樹自幽凰為中心一層層鋪開喪失了生機,無限的生靈之氣都彌漫在整片天空。它將已細小如縷的火焰團團包圍,將青木的根本盡數燃燒。此時在天空中是滿目的綠色,而萬綠從中的一點紅似受到碧與紅的膜拜,都團團匍匐在它腳下。

“轟——”天空爆出一團火樹銀花,縱使在白天也能看見雲海之上,綻開一道耀如旭日的火團。

火團一瀉千裏,從火蓮上方,直垂下來。團團火球在此刻竟像天帝的滾滾驚雷,照火蓮直穿下來。

張揚,神聖如斯,擋不住絕對力量。火團衝下來的片刻,看不清有什麼動作,隻是當從氣勢如弘的波震的烈風中緩過神來,入眼的便是火蓮殘破的花瓣在爆炸中被高高震起,又被燃燒殆盡。

祖帝錯愕地看著自己靈源演化的火蓮業火被洞穿破碎,更是驚愕地看著自己被爆炸波及,重重地彈飛到“求敗”二字麵壁上。

他回首抬頭看見石板上飛舞地“求敗”二字,朗聲一笑:“老夫今日當真是玩得盡心!很久沒遇到這樣的人了!來!我們之間的較量才剛開始,哈哈哈!”

說完,他重重一跺腳,眼前的地表應聲下陷,待到“咚”一聲和大地猛烈的搖晃,一股熾熱的暗湧從地底慢慢地抬起頭,隨之而來的更是迷蒙繚繞的蒸汽。他要用岩漿!

幽凰猛地吸了口冷氣,抬手捂了捂心髒,似遭到了重擊。可未待她出聲阻止,族帝的手便往空中一台,岩漿從地底蓬勃而出。

“嘶——”心更痛了,幽凰因疼痛微佝僂了幾分,同時,手指輕滑,原先的火團隨即迎上滾燙的岩漿。但,此時,一切都是螳臂當車了。

岩漿沒有侵襲上她的身體,隻是將她彈飛了出去。幽凰聽著耳邊風呼呼作響,看到周圍的景物都紛紛後退,縮小。忽然感到有一股內力溫和地附在自己的身體,不多,卻足以讓她能夠全身而退。她艱難地低下頭,看見自己身下的族帝不屑地停止內力輸送,轉身踱步離去。

幽凰無力地歎了口氣,微微偏了偏首,似乎有什麼猩紅闖入眼界,她朝那兒望去,顯然是“求敗”二字,幽凰慘烈一笑,吼間升起一味猩甜。

她運轉剛剛得到補充的那一丁點內力,隔空擬了一個屏障,借勢一蹬,飛也似的直撞上“敗”那個字。

頓時,頭骨碎裂,額間破血處深可見骨,而幽凰卻自豪的一笑,她雙眼被血沾染所模糊,卻準確地抹了一把臉上的鮮血,塗抹在“敗”字上,將它完全掩蓋。

踱回石洞的族帝有一次聽見從石壁那傳來的巨響,他不耐煩地轉過身,看見石壁內深深陷入一個人影,鮮血濺滿整一塊石壁。

求敗,此時卻儼然成為,求她!

原來當初就有這麼打算,她當初選擇那個“敗”字也是源出於此吧!

在幽凰最後陷入暈厥的刹那,耳畔傳來氣拔山河的笑聲,震懾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