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張文若(1 / 2)

張文若從未想到過會在自己身上發生這樣詭異的事情,他嘴唇顫抖著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那些紛亂的念頭再度融入他的記憶,弄得他的思維更加的混亂不堪….

他叫張文若,也真的是張文若,隻不過同一個身體相繼融合了兩個不同時代的靈魂罷了。

前世的張文若身處21世紀,是一所名牌大學中文係的普通在讀生,而今生的張文若卻是大明朝弘治三年的一個可憐的書生!

緩緩扭頭望去,門欄窗欞,雕工精細、古色古香,看起來頗具文物氣息,若是擱在現代說不得就能換上一大筆錢,保管自己能過上兩三年衣食無憂的逍遙日子。可是….放在大明朝的張文弱眼裏,這就是堆燒鍋的木柴!

張文若看了看手裏的這半塊堅硬如鐵的窩頭,又打量了下空蕩蕩的屋子,不由得悲從中來。“造孽喲!我不過就是貪睡把鬧鍾比平時調慢了半個小時罷了,咋還能說穿就穿啊!…你穿就穿吧,為什麼不在穿越之前提前把肚皮填飽!…你留給我這半塊石頭,這是要弄哪樣!…張文若,你個狗日的,缺大德嘍!”

其實這夢中奪舍都不是最讓張文若接受不了的事情,最令他無語的卻是繼任的這具身體的身世,年僅十五歲,父母卻在三年前相繼而亡、現在的他無兒無女、無親無故,僅靠著佃種別人家的一畝半的土地過活,而書生這個身份也在他成為佃農後就光榮下崗了,可這都不夠慘,更慘的卻是他工作了將近三年的土地又在上個月被原來的地主正老財給強製收回去了,這也怨不得人家老鄭不地道、欺負人,實在是因為前任的張文若實在不是個務農莊家的好把式,自人家把土地佃租給他後,他就從來沒有繳齊過租子,老鄭要不是看他身世可憐,再看著他死去爹爹的麵子上,早就想把他一腳踹走了,也不至於一直忍了三年才發作!

至於童話故事中,男主人翁的未婚妻、童養媳….更是想都不用想!他就是狗不理的天煞孤星、光棍一個!

或許是這具身體的悲劇人生連老天爺都看不慣了,就在一個時辰以前暗中安排了另一個張文若代他受苦,繼承了他原本的悲劇,也繼承了他以前的財產:半塊窩頭、一本手抄《論語》以及一間四麵透風的陋室。

“唉~算了!還是留著你吧,好歹算是一件家具!”張文若咧著嘴恨恨地啃著半塊快要發黴的窩頭,又忍不住戀戀不舍地望了一眼那個建的簡陋至極卻又堅固異常的窗欞一眼。

過了許久,把後槽牙累的生疼,張文若總算是把那半塊窩頭給徹底磨碎了,“或許我該出去逛逛,說不定商機就在眼前!….即便沒有,提前偵查下周邊的地理環境也不錯呀!”

說幹就幹,打定完主意的張文若,就咀嚼著口中剩下的窩頭渣子離開了這間光線晦暗、黴味十足又令他瑟瑟膽寒的陋室。

張家村,在大明朝就一個貧窮又普通的小村莊,依山傍水、綠樹成蔭,這裏處處都是純天然無公害的田園風光,要是擱在21世紀這裏就是土地開發商的不二選擇。

此時正值暮光時分,在張家村裏處處可見那縷縷炊煙似浮雲一般開始冉冉升起;三五成群的牧童正打打鬧鬧地結伴同行,一兩頭黃牛似是在附和著自己的管理者,開始發出“哞哞”聲為這群頑童助興;還有零零散散七八個農人,也都扛著鋤頭彼此對唱著山野間不成曲調的俚語民歌,顯得愜意無比…

村中心有一株百年巨樹,被村裏的老人當作村裏的守護神靈,鄉民平時對它都是禮遇有加的,村裏的幾任族老都曾從公中抽資為這株古樹修葺闌珊,足以見得張家村的鄉人多麼重視它。

張文若站在這株古樹的樹蔭下麵,舉目遠眺那天邊漸行漸遠的夕陽,不禁又是一番感慨,“唉!這麼快又要天黑了!….家裏的油燈好像早就沒有添油了,這漫漫長夜沒有電視沒有WIFI,有得熬嘍!”

“栓柱,栓柱,這麼晚了,你不回家造飯,在這神樹下麵傻笑個啥子?是不是家裏又沒餘糧了?…走,今兒個跟叔一道回家,你嬸子前些天回娘家,昨兒個剛帶回來二兩豬肉,俺家還沒來得及吃完,既然遇到叔了,就算你小子有口福!等會我就讓你嬸子給你片幾塊油汪汪的肥肉片子給你解解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