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叫田野,一個撿來的孩子。(1 / 2)

我叫田野,是一個撿來的孩子。我隻有爺爺奶奶,沒有爸爸媽媽。除了脖子上掛著的玉鎖記著自己的生辰八字,我對我從哪裏來一無所知。

據我爺回憶,也就是我的養父田二爹講。撿我那天是一個下著暴雨的夜晚,電閃雷鳴。當時他提著馬燈,穿著蓑衣巡視著林場。大雨一連下了三天,剛伐不久的一批木材全泡了水。林場裏原本就沒配幾塊遮雨的吥,全靠我爺砍點芭蕉葉把木頭遮一遮。可惜雨太大,雨水順著芭蕉葉也能滲透到裏麵去。我爺一看無能為力,自己也盡了人事,索性就不管了。這種鬼天氣,他更願意躲在屋子裏避雨。我們家那時候,住的是個木頭房子。隻要一下大雨,屋外是大漏,屋裏就小漏。我奶把家裏所有的鍋碗瓢盆都用來接水。家裏還是劈裏啪啦到處滲水。折騰到半夜,兩個老人都睡不著,二老就圍著家裏的火爐聊閑天。聊著聊著,我奶先聽到屋子外有狗叫,她說不是那種汪汪汪的犬吠,而是一種嗚嗚嗚的低嚎。具體什麼樣她也記不清了。我爺在這林場裏住了幾十年,他覺得那就是豺。不過他心裏也納悶,這豺一般很少主動靠近生人活動的範圍。除非是找不到吃的餓急了,才到人住的地方,叼個雞咬個鴨喂飽肚子。現在又不是寒冬臘月,不存在找不到吃的餓急了,更何況外麵下著暴雨,怎麼突然有豺跑到林場裏來呢。我爺還沒想明白,他們又聽到有小孩的哭聲。自然這個哭聲就是我了,起初我爺還不敢貿然出去,他還以為這哭聲是老豺成了精引誘他出屋。這也不怪他,我家住的這個林場,實在是太過偏僻了。就算到離的最近長樂村,也要走上二十多裏的山路。周圍也沒住著別的人家,就我爺和我奶兩個人看林場。村裏的人每隔一周,會上來拉次木材。這大半夜下著暴雨,突然屋子外傳來小孩的哭聲,是個人都覺得瘮得慌。可是我奶心善,聽不得小孩哭聲。逼著我爹打著馬燈出來看看,出去一看就撿著了我。老兩口回憶撿我的時候,說我是是躺著破布包裏。破布包是用布條捆在一個塑料板子上。看我體型也就八九個月大,除了脖子上掛著的玉鎖,其他什麼都沒有。後來發現玉鎖上刻著字,正麵刻著長命百歲,反麵刻著一個生辰,丁卯年冬月初六午時。他們估計這就是我的生辰八字。這就是我所知道關於我身世的一切。

再說說我的養父母,撿了我之後不知道怎麼辦,就抱著我到長樂村裏,去找老村長出主意。那時候村裏人都閉塞,根本沒有什麼法律意識,更沒有什麼福利院之類的機構。老村長看到我爺和我奶膝下無子,就開了個證明,讓兩個老人收養了我。但畢竟我爺和我奶當時年紀都不小了。讓我喊他們爸媽,怕外人看著笑話。所以就教我喊他們爺爺奶奶。

我奶本姓石,比我爺還年長幾歲。自從跟了我爺後,村裏已經沒人記得她原來的名字了。她本也不是這長樂村,土生土長的人家。她和我爺一樣,都是逃荒逃來這裏的。隻不過我爺是個孤兒,自己一個人逃荒來的。而我奶是跟著她父母,一起逃來的。她們到長樂村不久,我奶的父母積勞成疾相繼去世的。那時候我奶年紀還小,也不知道有什麼親戚可以投奔,隻好留在村中,吃著百家飯長大。後來就認識了我爺。我爺原本是個無名無姓的孤兒,因為是個男娃,被村裏田老漢收養,這才跟著姓了田。田老漢原本有個兒子,可惜早夭了。就把我爺當兒子養,還給取了個大名叫田仲英。村裏人就稱呼我爺為田家老二。後來我爺歲數大了,小輩人都叫他田二爹,管我奶叫田二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