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毅……又是何物?”雨棠死死抓著她的袍子,似是不說明白,便不讓她走了。
“所謂果毅,便是果決堅毅之意。”她一邊給長槍裹上油布,一麵講到“你見過你***箭嗎?”
雨棠搖了搖頭。
“九原之戰結束時,我也問他,為何他射完一箭,從不看中的與否。他說,已出之矢,自是全力而為,自然不必再看,隻需全力再出一矢便可。”
看著雨棠帶懂不懂的模樣,南宮落雪便又耐心的給她補充道“果毅,便是每一擊都以全力赴之,以果決的勇氣和毅然舍卻一切的信念去出手,當完成一擊後,立即全力投入下一擊。為人也應如此,凡遇事皆需用以全力,專心致誌。”
“恩……”雨棠若有所悟的點了點頭“那雨棠再練片刻。”
“還練呢!”南宮落雪沒好氣的敲了雨棠一下“姐姐還睡是不睡了?明日早起不是一樣。”
“好吧。”雨棠老大不情願的進了屋,南宮落雪也著實是累了,草草梳洗了一番,換了身整潔衣物便睡下了。
卻不想剛剛躺下,房門便又被人叩響了“姐姐我冷……”
“這妮子……冷還偏要跑出來。”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南宮落雪下榻開門,卻見麵頰泛紅的雨棠裹著厚厚的被褥,睡眼迷蒙的站在門外,口中呼出的白霧還帶著一股淡淡的酒香。
她一邊瑟瑟發抖,一邊委屈道“姐姐我冷……”
見她冷成這副模樣,南宮落雪趕緊把她拉進屋來,關上房門“知道冷還跑出來作甚?”
“我想,我想跟姐姐同床共枕啊。”說著,雨棠便跑到床榻邊,將被子一鋪就鑽了進去“兩個人擠著多暖和。”
“真拿你沒辦法。”南宮落雪笑了笑,也道沒有責怪她隻是說了句“不許鬧啊,姐姐累了。”
蓋好被褥之後,雨棠便往她懷裏擠了過來,南宮落雪覺著雨棠剛喝完酒渾身發熱抱著暖和,便沒去管她。
“姐姐,我想靜秋了。”雨棠又往南宮落雪懷裏鑽了鑽“宋剛那個呆子護著她去揚州,也不知,她好不好。”
“算算時日,他們也快到魏韓了,雨棠若是想去,姐姐明日借你幾匹快馬,趕得上。”
“我才不去哩。”她撅起嘴來埋怨道“他們兩人花前月下,雨棠去礙什麼眼?再說……雨棠早已定下……錦囊妙計……若是……若是遇了何事……”
說著說著,這妮子竟一頭埋在南宮將軍懷裏便睡著了,看她那副樣子,也許真的是很累了吧。
“早說你累了吧,還不信……”
次日清晨,南宮落雪一如往日,起的很早。大都督親昵的刮了刮雨棠的臉頰,便悄然無息的開始著甲梳洗。
兩鬢青絲高高梳成一個四方髻,再用發冠束好,細細整理了一番甲胄下的衣襟,正欲取盔出門之時,卻被雨棠從身後給抱住了。
她隨手拍了雨棠的爪子一下,回過頭來“好了,姐姐還要去都督府,雨棠再睡一會吧。”
“為時尚早啊,雞未司晨日未出頭,姐姐急甚。”雨棠不知從何處拿出了一個精致的檀木匣子,兩眼彎作月牙“姐姐,你且猜猜雨棠這匣中藏有何物?”
她先看了看窗戶,天色也還算得暗,便垂下一對碧色眸子,打量著那木匣的大小。
看不出什麼門道來,便伸手拿起盒子掂量了一番“輕盈小巧,莫不是……哪家男子贈與雨棠的定情信物吧?”
“哪能啊。”雨棠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姐姐若是猜不出,便打開看看唄。”
說著她便搶過盒子,打開了一線,裏麵竟是一枚狹長的朱砂痣,微微泛紅,煞是雅致。
南宮落雪暗叫不好,剛想移步,卻是來不及了,雨棠朝著鬧著便將那枚朱砂痣點在了她的眉心,還一邊念念有詞“姐姐前額開闊,點上這一點朱砂痣,才算傾國傾城嘛。”
“這……”南宮落雪回頭看了看銅鏡中的自己,苦笑道“美是美了,可這般模樣,你讓姐姐怎麼去都督府。”
說著她便抬手想把那枚朱砂痣給摘下來,雨棠卻又是不依了,隻見她一臉的委屈,拉了張椅子便坐在那裏“頭一遭送姐姐禮物,姐姐就不要……”
“那……就依雨棠吧。”明知雨棠是在胡攪蠻纏,她又不好負了她的心意,可如此這般去軍中實在是……
為難了一陣後,她從甲胄架上取下一個能遮住前額的頭盔,不等雨棠看清便奪門而出。
“唉!”雨棠見她跑了,也顧不得撒嬌,連忙追了出去“姐姐可不許將它私自摘了!”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