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真是被你害慘了。”出水抱著我飛了十多裏，半空中他對我說。
我原本捧著石鏡發愣。被他這麼一喚，才發現我們倆兒還在一片雲山霧海之中。
“尋個山頭把我放下，你便可以走了。”我掖開一麵衣角，將石鏡子納入懷中，低聲對出水說。
“鏡子也偷了，靈寶天尊也得罪了，你就這麼把我拋下，會不會太無情了？”出水戲虐地看著我。
“禍是我闖的，鏡子也是我偷的，跟你沒有半點關係。從此以後還是做你的水君，我還是...”我話還沒說完，出水突然笑了起來，我皺眉。“你笑什麼？”
“妍兒，我求你一件事情好不好？”出水一邊飛，一邊湊近我，表情甚為認真。
“嗯？”我心頭一緊，詫異地看著他。
“妍兒，這個時候能不能不要講笑話。”他突然眉毛一彎，哈哈笑出聲來。“你確定鏡子是你偷的？就憑你那點法力？哈哈，笑死我了！表情還那麼嚴肅，哈哈，不行了，不行了，笑得快沒力氣了...”
他笑起來雖然可惡至極，但我知道他不過是為了寬慰我。我欠他的確太多。我低著頭一言不發。
“這是要同我分道揚鑣？”他突然不笑了，頗為平靜得問我。
“我..”
我不想再連累你。
這話我說不出口，自從他遇見我開始就沒發生過一件好事，一路被我拖累到現在。臨了臨了，一句不想連累就想彌補從前，這樣矯情的話叫我怎麼張口。
我第一次感到前所未有的頹敗，我不願辯駁，也不想解釋。我沉默著點了點頭。
“喲嗬，這是天上要下紅雨？我們做事一向不負責任的水妍姑娘如今也要深明大義起來？不想累連我，要一並承擔所有罪責，我還真是不習慣。可是你確定這樣就不會連累我了嗎？你以為靈寶天君會相信？你是太高估了自己還是低估了九重天神仙們的智力？”出水勾起嘴角，樣子不置可否。
“你是水君，隻要你說一切是我幹的，他不會拿你怎樣。”我小聲地嘀咕了一句。
“也是，你說的有道理。隻要我把一切都推到你的頭上，他再如何生氣，也不能拿我怎樣。這委實是個明哲保身的好辦法。”出水高深莫測地點了點頭。
“你知道就好。”既然他想通了，我也鬆了口氣。剛想說叫他把我放下來，他卻突然將眉頭一擰。
“可我不想告訴他，不想明哲保身，置身事外。”他一邊說一邊將我往他右肩上靠，騰出一隻手，卻是從我衣襟裏取出石鏡。
他一套動作做得行雲流水，就算是從我懷裏取出鏡子，也沒有逾越半分，卻是連我一片衣角也沒沾，拿出鏡子就將它變小往自己袖子裏一丟。“鏡子我就沒收了，畢竟這偷鏡子我出了不少力。”
我被他一串動作唬得一愣一愣，半晌才反應過來鏡子已然進了他的口袋。“還給我！”我上手就要搶回來。
而他伸手就把我桎梏在他懷裏，我的頭撞在他胸口，他左手搭著我。“你一個姑娘家在男人身上找東西，知不知道羞字怎麼寫？”
我被他桎梏地動彈不得，一口咬上他胸口。“不知道！快把鏡子還給我，快給我！”
他倒像是早就料到，氣定神閑地說道：“這樣就對了，三緘其口默不作聲實在不適合你，蠻不講理才是你的風格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