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同禮的信自然是快馬加鞭送到了晉王府,晉王也及時作出了反應,急忙親自將這封信轉交給沈子成。這件事情十分嚴重,現在的沈子成幫他不隻一點的忙,他要是害人家沒了舅子,估計以後的日子也難過了。
“這便是邊將嚴同禮送來的信,信中的情況很是危急啊。本王便是要問問沈大人有什麼高見。”晉王這話也說得十分淡定,人家都快沒了一個人,他的語氣還是很淡。
仿佛在說著與這一幫人不相幹的事情。好在沈子成的注意力全部被信件給勾了去,不然還不知道怎麼對付晉王呢!
沈府很是熱鬧,先是晉王來此表情嚴肅這個細節被傳了出去,然後是說前線傳來書信,再是事關許英武。這下許家老小都相擁而來,都站在外頭,不敢進去。
倒是許老爺子聞風趕來,也顧不上什麼禮節,急衝衝地進了內堂。略略向晉王表示了一下自己的敬意,急忙往沈子成看去。
沈子成抬起頭來,看到是自己的嶽父,也不方便將事情隱瞞,於是輕聲說:“大哥出了點事……”
許老爺子本就聽到了一些風聲,現下頓時有些沒了主意,臉色有些泛白。沈子成見他狀況不好,急忙讓人扶住他,然後向周圍人掃了掃眼色。大多數人就識相地退下了。
“把唐一鳴給我叫來!”沈子成這時候可不忘記唐一鳴這個聰明人,雖然有些迂腐,不過在這種時刻顯然是可以派上大用的。
唐一鳴與新佑衛門早就在一旁等著了,聽到沈子成說叫他,急忙和新佑衛門一起進去。
沈子成剛要說些什麼,許芝蘭這下也進來了,眼中含著淚光。
“相公,我大哥他……”一瞬間便泣不成聲,叫眾人心中都是一疼。
女兒家本不便拋頭露麵,可是許芝蘭知曉自己連日來的擔心終於成了事實,不免十分驚慌,頓時沒了主意,這才找沈子成來了。
沈子成不禁有些怒氣,他本就是要急著解決事情的,誰知還有那麼多人要來添亂。不過家裏的事情也不好在晉王這個外人麵前表露什麼。
於是沈子成對晉王施了施禮:“讓晉王見笑了。晉王公務繁忙,我們府上還不便耽誤王爺太久……”
逐客令啊晉王又不是傻子怎麼聽不懂。
晉王倒也知趣,淡淡地說:“那本王便先走了,要是有什麼需要的話,可差人來本王府上,本王必定鼎力相助。”
他能不鼎力相助麼?這罪魁禍首不還是他?好好地到山西來幹嘛,好好地還要跟蒙古小韃子打仗,好好地還要問他要錢。他也手賤,錢花不完了,給別人送去,眼看還要搭上幾條命。
這樣一鬧,家裏的幾個女眷都出來了。
楚方玉算是走在了前頭,後麵跟著王璨蘇坦妹,每個人的臉色都不怎麼好看。
實際上,這去邊境押送軍需的人跟他們是沒有什麼關係的,不過許芝蘭畢竟是跟沈子成最久的人,而且許芝蘭對她們都很好,也很安守本分。於是她們作為好姐妹,也來表示一下哀歎。
沈子成第一次覺得自己收了那麼多女人是個天大的錯誤。這世界上最難纏的是什麼?
女人!
一群人聚集在一個屋子裏,沈子成連想跟唐一鳴商量一下對策都不行,隻好示意他們先在一邊站著,他得先安撫一下自己的老婆。
“芝蘭,過來坐。”沈子成拉開一張凳子,招呼許芝蘭過來。
許芝蘭見狀也慢慢挪著腳步過去,但是悲戚戚的臉色卻還是沒有什麼好轉。她從小就是被兩個哥哥寵大的,現在大哥出了事情,她心情怎麼好得起來?
“芝蘭,我把大哥的狀況告訴你,不過你得答應我先不要激動。”
許芝蘭點點頭。沈子成示意其他人都坐下來,他這才坐在許芝蘭的身邊。
“大哥他們原本是很順利的,不過到了邊境還要買些糧草,這倒是怪我之前的疏忽了。我知道這糧草在邊境是要漲價的,不過我預算大約是市價的兩倍或者稍微多一些。誰知大哥他們買的時候已經漲到了市價的四倍。”沈子成頓了頓,他眼裏也充滿了自責的神色,這便叫他們看著有些不忍。
眾人不言語,這內室裏顯得有些安靜,沈子成便接著說話。
“大哥想去周邊的一些小地方將糧草補充齊全,誰知結果還是夠不上數。於是他又折回去那個汪老板的糧草行——竟給汪老板看出了端倪。反正眼下看來,這汪老板是蒙古韃子在山西邊境的探子。糧草行隻是一個掩護。這便是大哥最近的事情,不過芝蘭你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救大哥出來的!”沈子成信誓旦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