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克見溫芃看過“手冊”後深思不語,便開口問:“溫芃同學,你難道對蔣委員長的剿匪行動沒有看法?”
“我覺得像我們這樣下層的工作人員,是不便對當局高層的決策發表看法的。”溫芃心裏想的是另外的事,可嘴裏卻是這樣機靈的說。
“室內沒有第三者,你可直言無妨。”麥克的臉上寫滿了真誠。
“中校,您知道中國有句成語麼?”
“哪句?”
“一山不容二虎。”
“你說的二虎是國民黨和共產黨?”
“您不覺得共產黨目前也是一隻虎?”
“當然是!而且還是一隻猛虎!”
“既然共產黨已是一隻猛虎,委員長豈能容自己臥塌旁有另一隻虎酣睡?”
“可目前不是國共合作麼?蔣委員長不是在大會小會上大談全國一致共同抗日麼?他為什麼在暗地裏還稱共產黨為匪,還要起殺機?”
“委員長不這麼做他就不是委員長了。”
“這不是赤裸裸的兩麵派麼?在美國,無論是軍界還是政界,這種做法是不光彩並要遭指責的。”
“很可惜,我們現在在中國。”
“這就是你們中國政治家的權術?陰陽兩麵各有妙處?”
“您有這樣的看法,我覺得並無什麼不妥。”
“國共合作必難持久!一定會破裂!”
“我同意您的判斷!”
“一旦國共開戰,共產黨肯定吃虧。”
“這很難說。”
“你為什麼這樣說?”
“因為共產黨也是一隻虎。”
“你們中國人不是說,兩虎相爭必有一傷嗎?要知道蔣委員長可是一隻孟加拉虎,而中共充其量隻是一隻華南虎。華南虎是鬥不過孟加拉虎的。蔣委員有我們美援的支持,而中共隻有貧脊的黃土地。”
“這就是蔣委員長之所以要消滅共產黨的原因,如果在共產黨也成了孟加拉虎時再動手,豈不晚了?”
“有說服力!有說服力!我是個軍人,不是政治家,我不懂中國政治家們那些高深莫測的政治,但僅憑我來中國後的觀察,我覺得共產黨的八路軍能打仗,這是有目共睹的,所以我同情共產黨、八路軍,也怕國共一旦破裂交戰,共產黨和八路軍會占下風。”
“您不是剛說八路軍能打仗麼?”
“畢竟國共力量的對比,差距太大了。難道我說的不是實情?”
“正因為您講真話,所以您就隻能是一名稱職的美國中校,而絕不能成為中國的政治家。”
“你講話幽默風趣,每次和你深談,都會讓我高興。”
“我的談話能使您開心,我也很欣慰。”
“奉我軍高層的指示,近期我將拜會八路軍駐渝辦事處的葉劍英將軍,因為是正式拜訪,我不能講中文,所以我需要一位懂中文和英文的翻譯,你是否願意陪我前往?”
“當您的翻譯?”溫芃眼前一亮,似乎找到了傳送情報的渠道。
“你的英文水平我信任,筆譯口譯都有水準。”
“閻局長會同意嗎?”
“他沒有不同意的理由,他能臨時派出我滿意的翻譯嗎?”
溫芃笑而無語,麥克要她一同拜會葉劍英將軍無疑給溫芃將情報傳遞給延安提供了最佳時機,她決定在拜會時把剛獲得的絕密情報交給自己人。
閻奔果然沒有拒絕溫芃隨麥克同行,他還對麥克說,應該讓溫芃多見見大場麵,以便為日後挑起特工重擔積累經驗。當麥克告訴溫芃閻奔已同意她當他的翻譯的時候,她的心裏馬上激情翻騰,她用密寫藥水將情報寫在一張白紙條上,隻等麥克通知她前去拜會日夜思念的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