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沙八路軍駐湘辦事處負責人約見了國民黨湖南省最高長官,向他們通報了我方人員突遭逮捕的情況,請求他們立即放人,嚴辦破壞湖南抗日大好局麵的肇事者,並保證今後不再發生此類事件,湖南省國民黨黨部並不知道軍統在長沙抓捕了中共長沙市委的人,隻好把八路軍駐湘辦事處的情況通報和嚴正抗議速報南京,南京有關方麵隻得向戴笠查證此事是否屬實。戴笠根本沒有想到軍統幹得如此機密的事還是被湖南的共黨獲悉,他十分清楚他們不會善罷甘休,必會拿此事大做文章。果不出他所料,沒過幾天,八路軍駐湘辦事處召開了記者會,在會上揭露了軍統暗中捕人破壞抗日大局的罪狀,很快引起了社會各界的公憤,長沙和湖南的報紙紛紛報道了群眾、大學生、社會名流的譴責和抗議,群眾激昂強烈的反映,讓授意戴笠主辦此事的蔣介石也坐不住了,他除了指責戴笠辦事不力,讓此事公之於眾,搞得他收不了場以外,就是叫他妥善處理此事,以便平息民怒。
戴笠再也控製不住心頭的憤懣,找來閻奔把他重責一頓,來見戴笠之前,閻奔一直在苦苦尋思如此絕密的行動為何讓湖南八路軍辦事處得知,而且情報掌握得如此具體詳細,連長沙共黨犯人藏於湖區特校的消息都能準確獲得,這次泄密的環節究竟出在哪裏,出在軍統湖南站是不可能,因為他們幹這種事不是頭回,經驗十分老道,泄密的渠道不在他們那裏,那就隻有一種可能,問題出在特校參與行動的秦時倫和學校警衛隊,可秦時倫是參與此類行動的軍統老手,絕不可能泄密,最大的嫌疑就是學校警衛隊。這些人雖也參加了軍統,但不是軍統骨幹,他們中有的人嘴巴不牢,很可能露風。閻奔真恨劉彩珠病的不是時候,要不然他可以命令她去調查此事,可她卻偏偏在用人之際病了,這就更增加了他心中的煩惱,本來就心情沉重的閻奔現在又被戴笠一陣狠批,心裏就更窩火,但他硬是把一肚子的氣強按著,在戴笠的麵前還是一副溫順的神態。
“委座發火了,你看怎麼收場吧?”戴笠板著臉說,“委座最怕社會輿論說他不抗日,現在可好,被共黨抓住了咱們破壞國共合作的證據,他們會在破壞抗日上大做文章的!共黨宣傳的厲害,你是領教過的。”
“亡羊補牢,為時不晚。”閻奔小心翼翼地說。
“說明白點,在我麵前,別咬文嚼字!”
“就說是下麵的人自作主張幹的,找幾個替罪羊頂上去。”
“共黨會信?”
“但可以讓一部分社會輿論信。共黨犯人關在湖區特校,替罪羊從特校找外界會更加相信。”
“那特校不就公諸於世了?”
“特校對外不是叫長沙警官學校麼!”
“長沙警校派人抓共黨嫌疑犯,不牽強,還真說得過去,你準備把誰拎出來?”
“秦時倫。”
“小了!把羅遙拋出去,別人才會信!”
“那特校誰來負責?”
“叫郎玉昆返校抓全盤。”
“那就讓羅遙受屈了……”
“為了黨國最高利益,他受點委屈算什麼?他是老軍統,會想得開。”
離開戴笠,閻奔忙找已編製完密碼的郎玉昆,魏納明麵授機密:
“老郎立即返回長沙舉行記者招待會,以警校校長的身份講話,就說你不在校期間,主持警校工作的羅代校長受別有用心的人挑撥,錯抓了嫌犯,並在會上當眾宣布,拘留羅遙和秦時倫,釋放被抓的共黨負責人。”
“羅遙和秦時倫會想不通的。”郎玉昆口裏這樣說,心裏卻樂開了花。
“戴老板說不通也得通!我會親自打電話給他講明緣由,這點你就不用擔心。”
魏納明心有不甘地說:“這真便宜了長沙共黨!”
“放了還可以再抓嘛!現避過風頭再說。”閻奔有點不耐煩地說,“這件事社會反響太烈,搞得委座很被動,委座對戴老板很少發火,可這次真火了,為戴老板救火是當務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