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能一直活在你的夢裏?“羽漸平靜地看著羽潁,目光中沉澱下一分深愛和心疼,他明明是最厭惡那種把希望寄托在不真實上的傻氣,但那一刻,他真的覺得那個活在夢裏的傻瓜很可愛……
我真的很愛你,所以會相信你說的一切,無論有多笨。
我真的很愛你,所以會讓你離開,無論有多不舍得。
我真的很愛你,所以會一直等你,無論有多久。
你一定會幸福的,因為我真的很愛你。
我一定會幸福的,因為我真的很愛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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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月的路,如果是一個人走的話,就會顯得有些漫長了。再回到羽府,雪已經消了,桃花還沒開……
這兩年是故意走開的,南劍北劍府主的死訊傳開後,為了爭奪武林盟主之位,兩年,盡死盡傷,南劍的繼承弟子早已死於暗殺,各派掌門也是傷亡不計。江湖動蕩,各派為了武林安定,所以在羽府舉辦了這個比武大會,最簡單的規則,勝出者成為武林盟主。而就在這時,羽漸回來了。
眾人的目光落在了這個白衣少年的身上,自靈劍選主後,便沒有人不認識他,北劍羽逝最出色的弟子,雪朔劍的主人——羽漸。
他沒有理會眾人的目光,隻是一步步地往盟主之位走去。一些覬覦盟主之位的已久的人攔住了他:“這個位子是屬於大會的勝出者!”
羽漸聽後,略微抬起了眼睛,環視了所有在場的人,已經盡是無名小卒了,看來當初的選擇離開時正確的,他似笑非笑:“哦?聽你們的意思是想和我打咯?”
“當然!”
“那你們一起上吧。”
“大膽狂徒,竟……”
羽漸一副慵懶的樣子,雪朔無聲出鞘,凜冽的劍氣瞬間把那些攔住他的人撕得支離破碎。在場的人看到那一具具不完整的屍體,不敢再造次。
羽漸踩著逝者的屍體,走上了盟主之位,倚著椅轍,看著跪倒一片的人,他嘴角淺淺上揚,雙瞼微垂怠倦而又輕蔑。
冷冷地謝過所有人的客套後,就像他之前看到的羽逝那樣,他執著雪朔,回到了他以前的房間,兩個月的舟車勞頓,他已經很累了。當他解衣欲睡時,熟悉蒼老的聲音從門外響起:“阿漸……”
“張嬤嬤您進來吧,門沒鎖。”
張嬤嬤已經很老了,腿腳也不是很方便,走起路來更是一跛一拐的,羽漸怕她摔了,趕忙把她扶到了椅子上。
張嬤嬤長長地歎了一口氣:“人老了,就不中用了。“羽漸禮貌性地笑了笑,在張嬤嬤的眼裏,這個孩子自小孤僻,不愛說話,不與人親近。
張嬤嬤慈祥地看著他:“阿漸,這兩年過得好嗎?在南國習慣嗎?是不是吃苦了?”
“還好。”
“對了,小潁呢?她怎麼沒有和你一起回來?”她有些著急:“那個傻丫頭還好嗎?是不是給你添了很多麻煩?”
“死了。”
張嬤嬤懷疑自己聽錯了:“阿漸你說什麼?”
“小潁她死了。”羽漸重複了一遍。
張嬤嬤扯著自己的衣裳慌了神:“她怎麼會死呢……她還那麼小……剛出去的時候不是還活蹦亂跳的嗎?”
羽漸努力讓張嬤嬤冷靜下來:“她得了熱疾,還沒有過斷江就死了。”
張嬤嬤滴下了渾濁的淚水,自從羽逝死後,她已經把淚水流幹了,可是她現在卻聽到她最放心不下的孩子羽潁也死了……所有她看著長大的孩子都死了……她緊緊握住羽漸的手,淚水溢出眼眶:“阿漸,他們都走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她哽咽住了。
羽漸也不知道該怎樣去安慰她,他從來沒有安慰過任何人,隻是在心裏歎了口氣:“我送您回去吧。”
張嬤嬤為讓羽漸放心,勉強地笑了笑:“你趕了兩個多月路,也很累了,去休息吧,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羽漸也真的很累了:“那您小心點。”
張嬤嬤一步一扶地蹣跚著,她輕輕關上門,像是要為他隔絕門外那個太喧囂,太危險的世界,像他小時候那樣……羽漸剛剛睡下,就聽到了不遠處重重的一聲,接著很多人叫張嬤嬤的名字,還有一片沒有虛假的哭聲,他知道張嬤嬤走了,但麻木的心卻無法傷悲,亦流不出一滴淚來,真的是很累很累了,他也隻是一半清醒地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