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風拂曉,朝陽破空。
一聲聲嘰嘰喳喳的聲音夾雜著微風拂過樹葉發出的窸窸窣窣聲緩緩傳入了顏興善的耳中。
顏興善躺在床上緩緩的翻了翻身,準備再美美的睡上一覺,卻感到背上有一點點酸麻,他猛地睜開了迷糊的雙眼,像是遇到了什麼可怕的事一般,麵帶驚恐的從床上跳了下來。
顏興善的眼中充滿了慌張,他甚至連衣服也不顧上穿便急忙的環顧了一下四周,一座木質結構的小屋,並不大,卻收拾的整整齊齊,一張木桌緊挨窗戶,斑駁的陽光灑在桌上,平添了一份夢幻的色彩,靠床的牆上貼著一個巨大的心字,那字似乎直指入顏興善的心中,剛剛還慌張的他似乎感受到了一絲平靜,床上雪白的被子和雪白的床單似乎還有著一絲絲熱度。床邊的椅子上擺放著一套嶄新的衣物。
此刻顏興善的腦中被一個問題占據:這到底是哪裏。
忽然記起昨夜那兩個黑衣人,還有那模糊卻熟悉的聲音。顏興善揉著腦袋正準備再仔細想想,“咚咚”的敲門聲卻在這時響了起來。門外清亮宛如小鳥啁啾的聲音響起:“大哥哥,你起床了嗎?”
顏興善身子一怔,清亮的聲音打破了他的沉思。他恍恍惚惚的準備去開門,忽然意思到自己竟然隻穿著一身內衣,便急忙衝著門說道:“稍等一下,我馬上便出來”。門外清亮的聲音再次響起:“大哥哥,不著急的。”
此刻,顏興善的心中稍稍平靜了下來,至少他已經知道這裏不止他一個人,至少還有一個如此清亮的聲音,讓他起伏的心緒緩緩平靜。看著那套雪白的新衣,顏興善遲疑了片刻,便動手穿了起來。聰明如他,此刻已經大概猜測到了這是哪裏,隻是他心中還有一絲疑問。
片刻後,顏興善便收拾完畢,緩緩的走到門前,打開了木門。門外一個穿著鵝黃長衫,紮著兩根小辮子的水靈靈的小姑娘正無聊的踢著地上的小石子。
顏興善小心翼翼的走出房門,小姑娘聽見開門的聲音便停止了踢石子的小動作。小姑娘看模樣大概也就八九歲左右,這讓顏興善感到了一絲親切。
小姑娘看著顏興善微笑道:“大哥哥,我師傅讓我來帶你去見他。”
“你師傅?”,顏興善迷惑的說道,然後又補充道:“這裏是哪裏?”
小姑娘收起了笑臉,露出一絲肅穆,莊嚴的說道:“這裏是玄天聖教!”接著小姑娘又微笑的說道:“走吧,我帶你去見我師傅。”
顏興善怔怔的看著這個翻臉比翻書還快的小姑娘,此時的小姑娘似乎在說的不是一個名字,而是她心中的信仰,無比崇高的信仰。其實顏興善心中已經猜到了自己定是被昨晚那兩個黑衣人帶回了山門。但當從小姑娘口中證實的時候,他的心中還是莫名的一顫。
這時顏興善才注意到,這裏不止他住的這一間房子,三間同樣的房子並排的立在這裏。房間四周被竹林環繞隻在每個房間的門前留有一個小院子,其他兩個房間的小院前都掛著幹淨的衣服。在竹林中間還有一條幽靜的小道通向不知名的地方。
初升的太陽灑下斑駁微黃的光芒,初春泥土和著冒尖小草的清香氤氳在微黃的光芒中,讓顏興善覺的心曠神怡,恍若仙境。隻不過壓在他心中的問題,比如我是怎麼來到這裏的,我爹在哪裏,還有昨晚那兩個黑衣人,還有那幾道血光,卻又瞬間將顏興善拉回了現實。
小姑娘看著對著小院發呆的顏興善說道:“快走啦,沒什麼好看的,你以後還要在這裏住的。”
顏興善身子又是一怔,緩緩張了張口,卻又閉了起來。隻是對著小姑娘點了點頭,示意她在前麵帶路。
小姑娘不出意外的帶著顏興善走上了那條幽靜的小道,看來這是這裏通向外麵世界的唯一出路。
一路上,小姑娘的話匣子就沒關過,不時的問這問那,這才讓顏興善感到了一個 八 九歲小孩該有的品質。
這一路,顏興善告訴了小姑娘他的名字,同時也知道了小姑娘的名字:周琳乂。
他告訴了小姑娘他今年十歲。小姑娘也告訴他她今年九歲,並讓他就叫他小乂。
這才是兩個十來歲孩子該有的故事,這才是他們該有的時光,可是誰又知道在他們背後又有怎樣的故事,他們又背負著多少沉重的東西,這些東西有可能連他們自己都沒有意識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