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珍臉色更難看了,“軍中的將領?還有呢?”
安本忠接著說:“朝臣當然也在其列。由此可見,石貝他未必就是一個忠心的人,他也想要唯我獨尊的權勢。他已經在為陛下身後的安排做準備了,如果他得逞了,這江山就完了。”
石珍感覺自己的全身都在抽搐,低著頭伏在桌案上,“他還想聯絡軍中的武將……”
安本忠連忙上前,撫著石珍的背,“陛下保重啊。他們未必會起兵的。”
石珍徹底做出了決心,“傳旨,調禁軍城東五裏集結,朕要親自調兵前往營城!快去!”
安本忠連忙去傳旨,“奴才領旨!”其他太監宮女在外麵知道一定出了事,卻都不敢擅自行動。
石珍捂著胸口,“……石貝,你居然還敢……”
滿朝文武都不知發生了什麼事,突然調動大內禁軍,和禦駕親征的行動令朝野上下驚慌失措,議論紛紛。不少朝臣,尤其是丘狩和李增等人也上奏詢問原因,但是石珍一概不聞不問,帶著五萬大軍向營城進發。
中庭丞相府裏亂作一團,禦史中丞李增和丞相丘狩忙的不可開交,對各地各部門官員的疑問隻能盡力安撫,卻給不出任何解答。
李增急的滿嘴燎泡,“丞相,這怎麼辦?突然間的舉動,毫無征兆,難不成是……”
丘狩也憂心忡忡的神情,“但願不會才好。可現在我們就是知道緣由,也做不了什麼。通知衛尉和都尉,要他們保護好皇宮,和維持城內秩序。都城千萬不能亂。”
李增看著不知所措和進進出出的文吏,“也隻能如此了。朝廷這邊就交給你了,我去兵部,安撫軍隊。”
“好,小心。”
石珍丟下整個朝廷和中都,率軍向營城行軍,隨行的將軍隻有李釗,而身邊隻有安本忠和幾個小太監。連太醫都沒帶,這病情也隨之急轉直下,可是石珍依然不肯停歇,下令日夜兼程。李釗不敢違抗命令,隻得加緊行軍。
消息傳遍天下,各郡震動,人心再次慌亂起來。而在東郡,陳度同樣不知所措,這動兵的原因是什麼,平亂?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隻能下令宵禁。忐忑的等待著消息。
而石貝卻清楚的知道這是為什麼,就是因為自己與大哥之間的猜疑。石珍終於坐不住了,他決定解決衝突的辦法就是直接一刀斬掉,永除後患。石貝心裏清楚,自己沒有兵,也不可能和皇帝對抗。眼下能做的隻有束手待斃。
當然,這些是不能讓兩個孩子知道的,楊愫也明白其中道理,白天繼續父慈子孝,夫妻恩愛,而到了夜裏,石貝和楊愫麵對麵坐著,好半天也不說一句話。
還是楊愫開了口,“說點什麼吧,他總不能連我們女人孩子也不放過吧。”
石貝苦笑:“斬草除根,他還是會做些什麼的。至於性命,大可饒過了。”楊愫皺眉,揪著手裏的手帕。
石珍的大軍日夜兼程,趕赴東郡,在營城以外百裏安營紮寨。雖然完全不知道是因為什麼事,可是身為臣子,陳度還是親自帶人前去勞軍。石珍接受了陳度獻上的軍資,並且告訴陳度,石貝陰謀篡位,是亂臣賊子,要陳度立刻將石貝全家綁縛軍前治罪。
陳度驚出了一身冷汗,聰親王怎麼會造反呢?思來想去,陳度知道這件事鬧不好就是一場大亂。最後陳度並沒有遵從石珍的旨意派人捉拿,反而是親自帶人上門去問個清楚。
而石貝卻像沒事人一樣,在院子裏讀書,家裏的傭人也井然有序,完全沒有半點慌亂。陳度上前鞠躬,“在下真是不得不佩服王爺啊,王爺在這個時候還能泰然自若,您該不會是打算束手就擒吧。”
石貝放下書,“你有什麼好著急的,又不是找你來的。我自己出去見他就是了。”
陳度說:“王爺你瘋了,陛下現在認定你是陰謀奪權,你出去不是自投羅網?他帶了五萬大軍,你就算在軍中有再高的威望也無濟於事了吧。”
石貝笑了笑,站起來對陳度說:“他如果真的有把握就不會帶著軍隊來了,大可以派個人來抓我。他急不可待,又不信任外人,所以才親自來抓我。還有他的病情你是知道的,如此興師動眾,對他的病有百害而無一利,我算準了他一定是有來無回。”
石貝苦笑道:“說一句大不敬的話,我這個大哥,咱們的皇帝陛下,時日無多了。比起眼下的問題,我更在乎他突然駕崩之後的局麵,那才是真正的晴天霹靂,現在不過是剛剛起風而已。”
陳度想了想,“你說得有理,可是現在你又打算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