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扶著李難回到行宮裏,李難推開他們,走到自己的幾案前,那兩方玉璽還在,李難說:“我看這東西就是一個災星,玉璽都不能統一,何況是人。獻了吧,反正亡國也是早晚的。”
“陛下,我們真的要……”
李難大吼道:“不投降還能怎麼樣?你說,你能打嗎?還有兵可以打嗎?”
參將和太監都緘默了,李難說:“投降了吧,投降了我是死路一條,你們還能立功,得些賞賜,說不定還能當官呢!”
參將沒有辦法,隻好派人去徹軍的大營,商議投降的事,這件事立刻被上報到石貝的旗艦,和石珍的案頭上。石珍立刻下旨,要石貝去受降。
到了九月二十八,石貝終於接到聖旨,趕到小河關,而迎接石貝的花藝滿心歡喜的迎接石貝,而石貝一見麵就說:“花藝將軍,你真是好聰明啊。一個小計策,就將亂軍消滅了,你知不知道江南的百姓會怎麼看我們,我們要花費多少時間和錢財,多少心思才能讓他們信任我們的朝廷?”
花藝連忙認錯,“末將知錯了,末將不該用這樣的計策,但是末將以為功過可以相抵。”
石貝說:“說下不為例都是多餘,你記得就好。”
在小河關外,徹軍搭建了一座行轅,就在這裏舉行受降的儀式。左右兩側都是徹軍的軍營。
李難看到了城外的情形,又一次見到了石貝,手裏捧著那兩方玉璽,一個是衛朝的傳國玉璽,一個是李從稱帝時出錢雕刻的,李難將它們都交給參將,“交出去吧。”
參將問:“那陛下呢?”
李難說:“我是不會去的,那隻會讓我恥於見人。”說完李難就轉身離開,躲在行宮裏,獨自一個人,自斟自飲。
小河關外,石貝看著被主動獻上來的兩方玉璽,石貝問:“玉璽在此,皇帝又在哪裏?”
前來議和的參將說:“我家皇帝陛下已經決定投降,自覺沒有顏麵,所以不肯前來。”
石貝笑道:“那你是什麼官職?”參將說:“小將隻是一個參將而已。”石貝不悅的說:“你是參將,我是親王,你家皇帝不來,這議和要怎麼談?你回去吧。”
不等參將說話,石貝身邊的侍衛就將其架起來,趕了出來。而那兩枚玉璽卻被扣留了。
石貝對身邊的人說:“立刻傳令,發布榜文,昭告天下,李難獻出玉璽,已經投降。立刻將這兩方玉璽送上京城,交與陛下手中,不得有誤。”
“屬下遵令。——”
已經是十月了,天氣雖然冷下來,但是一個消息卻讓天下沸騰了。因為一份榜文分發到了天下各郡,李難投降了。隨著這份榜文在各地流傳,仍然在觀望和抵抗的治軍,以及大治的官員和將領們終於放棄,陸續全數投降,江南也隨之全部平定了。
而在中都勤政殿上,石珍親手從木盒中取出了那兩枚玉璽,石珍說:“果然是精雕細刻,傳國的寶物。但是天下隻有一國,怎麼能有兩方玉璽呢?來人啊,將偽帝李從私自雕刻的這方玉璽放在宮中仔細看管,等朕歸天之後,將其陪葬。朕還要齋戒沐浴,祭天奉祖,宣告我大徹才是天命所歸!”
大殿上,群臣山呼萬歲,內府和太常寺也開始準備相關的祭祀的準備。
但是在小河關,卻是另外一個氣氛了。因為這個消息已經傳的天下皆知了,所以本來並沒有投降的治軍,一聽到投降的消息,徹底失去了最後的士氣,幾乎逃的空空如也。
李難仍然在酗酒,隻有身邊的一個太監和那日的那個參將之外,就再無別的人了。李難是心灰意冷,命人準備了毒藥,倒在酒壺裏,看著毒酒,李難問:“今日是什麼日子了?”
“陛下,朱雀三年十月十二了。”
李難說:“是嗎?我來算算,高德十七年,巨鼎六年,顯彰一年,朱雀三年……有將近三十年了,從落草為寇,到號令一方,再到問鼎天下,可是突然之間就變成了落敗的賊寇。真是太好了,我們兄弟,努力了三十年,到頭來什麼也沒得到。也好,我們不要了,我們什麼都不要了。大哥,兄弟我這就來找你。”
李難正要喝毒酒,太監拉住了李難的手,“陛下……”
李難甩開他的手,說:“我不能被活捉,那樣我將顏麵無存,更不能投降,受階下之囚的屈辱。我知道我錯了,我隻求自己能安心的去那邊,來生不要再犯錯就是了。”說完,李難就將毒酒一飲而盡,參將和太監跪下來,目睹這李難毒發死去而哭泣。
可憐曾經號令三軍,無所顧忌的大將,治朝的君王,就這樣步入不歸路,最後,咽下了國破家亡的苦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