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遺體像一條卷曲的狗,在殯儀館躺了許多天,都無人問津。一天深夜,火葬工就悄悄把他處理了。
市報、晚報連一個字都沒提他。
一個月後,人們還在說他,這年頭好人壞人難分哩!
兩個月後,人們還在念叨他:好端端一個人,怎麼一當上官,就變壞了呢?
四季歌
三月裏,好春光。
高女人、矮女人扯閑片兒。
高女人:“喂,二狗子拐來個外地姑娘,知道不?”
矮女人:“知道,知道,聽說是南方的。”
“不對,不對,是北方的。還是個城市妞呢!”
“小子還怪有本事的。”
“現在的年輕人,唉!”
“他們可熱乎呢!我親眼看到,他們還在一起親嘴哩。”
“全是電影教壞的。”
……
六月裏,南風涼。
高女人、矮女人扯閑片兒。
高女人:“二狗拐來那妞肚裏有了,知道不?”
矮女人:“知道,知道。那天,我還看到那妞嘔吐呢!”
“有了也不老實。夜兒個黃昏,我路過二狗家,見窗子上印著倆人影兒,一會兒就滅了燈。”
“你沒聽一會兒?”
“聽來著。可有好戲哩。”
“什麼戲?”
“床板兒響了伴宿呢。”
“現在的年輕人,唉!”
“都是社會把他們教壞的。”
……
九月裏,百果香。
高女人、矮女人扯閑片兒。
高女人:“二狗那女人肚子大了,知道不?”
矮女人:“知道,知道。我見她每天都穿個大寬褲子。”
“可到現在也不典禮,聽說連結婚證也沒領!”
“領不領那張紙兒,還不照辦那事兒。”
“現在的年輕人呀,唉!”
“全是讓世道慣壞的。”
……
十二月裏,雪打燈。
高女人、矮女人扯閑片兒。
高女人:“二狗家那女人該生了吧?”
矮女人:“該啦,該啦。怕就在這個月裏。”
“怎麼這幾天不見他們了?”
“該不是去城裏住醫院了?”
“現在的年輕人興在醫院生養呢!”
“唉,都是新潮流。咱們那時候,找個接生婆就完事了。”
“你們在說什麼呢?”高女人兒子走過來插嘴道。
“我們在說二狗家那女人呢。”高女人道。
“二狗家哪來的女人?”
“他不是拐來個外鄉女嘛!”
“哈哈哈,那是個男的。他們一起做生意哩。”
“男的咋留恁長的頭發?”
“現在城裏興這呢。”
“媽的,鬧半天,是個男的。把老娘的眼好打哩!”矮女人歎道。
“唉,這世道,連男女都不分呢,你咋說!”高女人道。
送你一束紅玫瑰
張記書
當翔和雪在京城富豪大酒店相遇時,雙方都驚奇地望著對方。
雪盯著翔蘋果牌高級手機,心想,他竟然成了大款。
翔盯著雪豐滿的身體上穿著時髦的連衣裙,心裏說她竟然來當陪酒女郎。
一轉眼就過去了三年,一千多個日落日出使他們都變了。翔回頭望了一眼一同來的女秘書小倩,小倩一絲複雜的表情浮上麵龐。本來,到這兒來的目的是請小倩,想將他們的關係向前推進一步的,沒想到,一見到雪,他心裏就如吞了個五味果,他心裏真正裝的還是雪。